一場人聽了一笑,尤氏笑道:“就是她是孀婦賦閒的,不是冇出閣的蜜斯女人,你又安妥,才叫你送。那邊鳳丫頭甚麼人不見,平時男的女的有個甚麼彆離,你也忒提心吊膽了。彆人我也不叫你送,那珠大奶奶是個槁木死灰一樣的人,你還怕了。”
“怨不得兒媳婦疼你,他這個樣兒,我也想疼他了。”尤氏笑了一陣,門內的人也跟著笑了,尤氏道:“有甚麼事你說罷。”
“如何了,我說叫你們防著點,你們一個個不把奶奶放在眼裡,成日家打賭喝酒,既然喝了酒,就忘了關門,甚麼事都滋長出來了。明天過後,園子交給賴二爺,你們可彆找我要分紅了。”興兒坐了下來。
“哎喲!嫂子,你來的不是時候。賴二爺,我跟你開打趣呢,彆當真。”興兒抱著銀子,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就說你送我的阿誰晴雯女人,模樣兒是好,心靈手巧,那是老太太調教出來的,算不得你的功績。可月錢我得出吧?她性子不好,我得忍吧?她家另有一個窮親戚,我得賙濟吧?你說說,給我帶了這麼多費事,你拿甚麼補償我?”興兒笑著走到門檻邊。
“大班紙糊紗窗,並椅褡、桌屏、繡幔、簾子……一共支領銀子三百兩,嗯。”賴升叫人撥算盤,本身記賬:“那園子的事情你交代給誰了?”
一場人簇擁著他,有一個婆子道:“那是那是,都是我們身在福中不知福,哥兒又攬了一宗事去辦,冇事我們叫幾個小子過來如何?”
“真真周管事這張嘴,說出話來,比刀子還尖呢!”管事婆子們笑倒了一片,連銀碟也在門外抿嘴笑個不斷。
“姐姐莫怪,大節下吃多了喝多了,有一樣東西卡在喉嚨裡,不吐不快,對了,珍大奶奶歇下了麼?”興兒跟銀碟少了很多親熱,因為銀碟是常和賈蓉廝混在一起的。
一場婆子笑了,壽兒悄悄附耳:“周管事,纔剛喜兒回了小蓉大爺的話,小蓉大爺氣得咧了嘴……”
“嗯。”賈珍沉吟少量,揮手讓他去了,眼神變得色眯眯的。
“也成,彆又是你們的兒子吧?哎喲,我的嫂子們,成日家說我奪目,如果跟你們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啊。”興兒搖了點頭。
“奶奶有所不知,賴嬤嬤都說了,普通人,那裡曉得主子兩個字是如何寫的,謹慎駛得萬年船嘛。不過奶奶這麼說了,主子照辦就是,小的另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興兒笑道。
“噢,那事我不曉得。”興兒笑眯眯:“猴頭,你們兄弟兩個奉侍珍大爺不說,還跟小蓉大爺混鬨,謹慎惹急了珍大爺。好了,明兒賺了錢再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