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你過來,你說你會算命,給兩位阿姨算算如何?”秦可卿看似隨便道。
“那裡,不過是幫著姐姐摒擋罷了,一家子骨肉,何必說如許的話呢。”尤二姐一身紅色紗裙,和順和順,尤三姐則是一身硃紅,不過,二女的穿戴,隻是普通格式,不算華貴。
王熙鳳一個項圈,當了二百兩,當鋪當的,也是最低代價。而王熙鳳的富麗打扮、金飾,列舉出來是有一大堆的。
更兼明天是賈敬過生日的日子,王熙鳳打扮得花枝招展。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挽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苗條腰兒繫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珮。身上穿戴縷金穿花大紅洋緞窄銀襖,外罩五彩石青刻絲銀鼠褂,上麵穿翡翠撒花洋縐裙。
二尤先前就和興兒打仗過了,兩人低頭深思著。
“兩位阿姨也在呢,我才說了要來算算賬,可惜上月中秋起竟然病發了,多有勞煩,瑞珠,寶珠,快倒茶來。”秦可卿一出來便對二尤躬身福禮,文雅婀娜,煞是都雅。
在紅樓裡,有人說過,誰的衣服賣了,不敷過一輩子?興兒固然不能估計王熙鳳的統統服飾到底值多少錢,但是,幾千兩是起碼的估計了。
攢珠,用金線銀線穿珍珠的花腔。赤金是純金,盤螭即蟠螭,宮絛是宮製絛子。雙衡比目,因為玉佩佈局分為衡、琚、璜、衡牙,衡長五寸,高低對稱,故稱雙衡比目。縐是一種絲織體例,洋縐就是舶來的縐織品。
興兒亦步亦趨,心想:“她救過我,我酬謝她,那是人之常情,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不管彆人如何想。紅樓第十年這些事情我爛熟於心,秦可卿固然抱病了,病得也嚴峻,但有馮紫英保舉張友士,一副藥方可謂切中病根。秦可卿隻要好好養病,原是不至於死去。根由在於她的混亂,如果她能聽我一言,我算是救她一命,今後兩不相欠,各不相乾,我也是無債一身輕了。如果她不肯聽,我還能如何樣呢,儘人事而聽天命罷了。”
興兒暗自偷笑,忍俊不由,實話實說,王熙鳳真的很美,有一種妖嬈的美豔,不過,興兒可不會被她迷住。
幾人聽他說得風趣,故此也不打發他了,興兒道:“主子這麼掐指一算呢,二女人將來必是要看上我們賈府的爺們,三女人必是要看上一個冰臉冷心之人。觀二位女人麵相,福分不淺,天庭飽滿,地閣周遭,隻是功德多磨,美中不敷。俗話說,萬兩黃金輕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如果要說姻緣,遠在天涯,近在麵前,但是,一出錯成千古恨,再轉頭已百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