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起靴子腳響,出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清秀姣美,穿戴輕裘寶帶,美服華冠。
賈蓉聽著,嘻嘻地笑著,在炕沿上半跪著說:“嬸子若不借,又說我不會說話了,又得挨一頓好打呢。嬸子隻當不幸侄兒罷。”
剛說到這兒,就聽二門上小廝們回說:“東府裡的小大爺出去了。”
鳳姐道:“若碰一點兒,你可細心你的皮!”
周瑞家的見他說的粗鄙,儘管使眼色止他。鳳姐瞥見,笑而不睬,隻命平兒把昨兒那包銀子拿來,再拿一吊錢來,都送到劉姥姥的跟前。
因命平兒拿了樓房的鑰匙,傳幾個安妥人抬去。
賈蓉笑道:“那邊有這個好呢!隻求開恩罷。”
鳳姐說道:“周姐姐,好生讓著些兒,我不能陪了。”
劉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見了她,心眼兒裡愛還愛不過來,那邊還說的上話來呢。”
劉姥姥這才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劉姥姥說:“也冇啥說的,就是來看看姑太太、姑奶奶,也是親戚的情分。”
說著又推板兒道:“你那爹在家如何教你來?打發我們作啥事兒來?隻顧吃果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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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姥姥忙說道:“一早就往這裡趕咧,那邊另有用飯的工夫咧。”
劉姥姥隻得忍恥說道:“論理今兒初度見姑奶奶,不該說,隻是大老遠奔了你來,也少不得說了。”
二則外頭看著雖是烈烈轟轟的,殊不知大有大的艱钜去處,說與人也一定信罷。
賈蓉笑道:“我父親打發我來求嬸子,說上回老舅太太給嬸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請一個要緊的客,借了略擺一擺就送過來。”
鳳姐笑道:“你儘管坐著,這是我侄兒。”
一邊說,一邊給劉姥姥使眼色。
一麵便問:“你蓉大爺在那邊呢?”
周瑞家的道:“我的娘啊!你見了她如何倒不會說了?開口就是‘你侄兒’。我說句不怕你惱的話,便是親侄兒,也要說和軟些。蓉大爺纔是她的端莊侄兒呢,他如何又跑出這麼一個侄兒來了。”
那鳳姐儘管漸漸吃茶,出了半天神,又笑道:“罷了,你且去罷。晚餐後你來再說罷。這會子有人,我也冇精力了。”
鳳姐傳聞,忙命快傳飯來。
這裡鳳姐忽又想起一事來,便向窗外叫:“蓉哥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