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繫明珠係寶刀。
世人都說:“轉韻轉到‘絛’,‘蕭’韻,更妙了,如許才流利飄零。並且這一句也很綺靡秀媚。”賈政寫了,看了看說:“這一句不好。已經寫了‘口舌香’‘嬌難舉’,何必又來這一句。這是冇力量了,以是才用這些富麗的詞來充數。”寶玉笑著說:“長詩也得有點詞采來裝點一下,不然就太單調了。”賈政說:“你就曉得用這些,可這一句上麵如何轉到武事上去?如果再多說兩句,不就畫蛇添足了嗎?”寶玉說:“如許的話,上麵一句轉折掃尾,應當也能夠。”賈政嘲笑一聲說:“你有多大本領?上麵說了一句很廣泛的話,現在又要一句既轉折又掃尾,莫非你能行?”寶玉聽了,低下頭想了想,說了一句:
若夫鴻蒙而居,沉寂以處,雖臨於茲,餘亦莫睹。搴煙蘿而為步幛,列槍蒲而森行伍。警柳眼之貪眠,釋蓮心之味苦。素女約於桂岩,宓妃迎於蘭渚。弄玉吹笙,寒簧擊敔。征嵩嶽之妃,啟驪山之姥。龜呈洛浦之靈,獸作鹹池之舞。潛赤水兮龍吟,集珠林兮鳳翥。爰格爰誠,匪簠匪筥。發端乎霞城,返旌乎玄圃。既顯微而若通,複氤氳而倏阻。聚散兮煙雲,空濛兮霧雨。塵霾斂兮星高,溪山麗兮月午。何情意之忡忡,若寤寐之栩栩。餘乃唏噓悵望,泣涕傍徨。人語兮寂曆,天籟兮筼簹。鳥驚散而飛,魚唼喋以響。誌哀兮是禱,成禮兮期祥。嗚呼哀哉!尚饗!
世人聽了這兩句,都叫起來:“妙!好一個‘不見塵沙起’!又接上一句‘俏影紅燈裡’,用詞用句,都入迷入化了。”寶玉又說:
天何如是之蒼蒼兮,乘玉虯以遊乎穹窿耶?
何事文武立朝綱,不及閨中林四娘!
青山寂寂水澌澌,恰是恒王戰死時。
王率天兵思剿除,一戰再戰不勝利。
捐軀自報恒王後,這天青州土亦香。
餘中間為之慨然兮,徒嗷嗷而何為耶?
誰題忠義墓,千古獨風騷。
姽嫿將軍林四娘,玉為肌骨鐵為腸,
世人都說:“鋪敘得很委宛。”賈政說:“太長了,上麵熟怕要累墜了。”寶玉因而又唸叨:
不期忠義明閨閣,憤起恒王對勁人。
問芬芳而崛毀猓紉蘅杜覺得纕耶?
眾幕賓看了,都紛繁誇獎:“小哥兒才十三歲就能寫出如許的詩,可見家學淵源,真是不假。”賈政笑著說:“小孩子的話,能寫成如許也不輕易了。”又看賈環的,是一首五言律詩,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