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鬨著呢,李紈打發碧月來講:“昨兒早晨奶奶在這兒把塊手帕子忘了,不曉得是不是在這兒?”小燕忙說:“有,有,有,我在地下撿到了,不曉得是哪位的,剛洗了晾著,還冇乾呢。”碧月看到他們四人亂滾,笑著說:“還是這兒熱烈,大朝晨的就鬨成一團。”寶玉笑著說:“你們那兒人也很多,如何不玩呢?”碧月說:“我們奶奶不玩,把兩個姨娘和琴女人也管得死死的。現在琴女人又跟著老太太去了,更冷僻了。兩個姨娘過了本年,到來歲夏季也都走了,那就更敗興了。你看寶女人那兒,香菱走了以後,就冷僻多了,把雲女人都落單了。”
這段時候啊,因為鳳姐抱病,李紈和探春忙著摒擋家務,忙得腳不沾地。接著又過年過節,一堆雜七雜八的事兒,詩社就這麼給擔擱了。現在到了仲春,好不輕易有了點餘暇。可寶玉呢,因為柳湘蓮削髮、尤小妹自刎、尤二姐吞金歸天、柳五兒抱病這些事兒,內心頭憂愁沉悶一股腦兒地往上湧,跟疊羅漢似的,一層接著一層。整小我變得癡聰慧呆的,說話也顛三倒四,彷彿得了怔忡病。襲人她們可嚇壞了,又不敢奉告賈母,隻能想儘體例逗他高興。
粉墮百花州,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對成求。流散亦如性命薄,空纏綿,說風騷。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此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世人看了,都點頭感慨,說:“寫得太哀痛了,不過確切是好詩。”又看寶琴的《西江月》:
第二天恰好是探春的生日,元春早就打發了兩個小寺人送來了幾件好玩的東西。百口高低都給探春送了壽禮,這自不必多說。飯後,探春換上號衣,到處去施禮。黛玉笑著對大師說:“我這詩社開得可真不剛巧,恰好忘了這兩天是她的生日。固然不擺酒唱戲,但少不得都要陪著她在老太太、太太跟前談笑玩鬨一天,哪不足暇時候啊。”因而就把詩社活動改到了初五。
正說著呢,俄然聽到窗外竹子上“嘩啦”一聲響,就像窗屜子倒了一樣,大師都嚇了一跳。丫環們出去一看,簾外的丫環喊道:“一個大胡蝶鷂子掛在竹梢上了。”眾丫環笑著說:“好標緻的鷂子!不曉得是誰家的鷂子斷了線,把它拿下來吧。”寶玉等人聽了,也都出來看。寶玉笑著說:“我認得這個鷂子。這是大老爺那院裡嬌紅女人放的,拿下來給她送疇昔吧。”紫鵑笑著說:“莫非天下就冇有一樣的鷂子,隻要她有這個?我不管,我先拿起來。”探春說:“紫鵑也變得吝嗇了。我們本身也有鷂子,這時候撿彆人飛走的,也不怕忌諱。”黛玉笑著說:“但是呢,曉得是誰放倒黴的,快扔出去罷。把我們的拿出來,我們也放倒黴。”紫鵑聽了,趕快讓小丫頭們將這鷂子送給園門上值日的婆子,好等有人來找時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