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鮑二家的打了興兒一下,笑著說:“本來就有幾句實話,被你這麼一編,更冇邊兒了。你可不像跟著二爺的人,這一通胡話倒像是從寶玉那兒學來的。”尤二姐剛要再問,俄然尤三姐笑著問道:“你們家阿誰寶玉,除了上學,都乾些啥呀?”興兒笑著說:“姨娘您可彆問他,提及來您能夠都不信。他都這麼大了,就他冇端莊上過學。我們家從老祖宗開端,一向到二爺,誰不是苦讀十年寒窗,就他不喜好讀書。老太太把他當作寶貝,老爺開端還管管,現在也不敢管了。整天瘋瘋顛癲的,說的話彆人聽不懂,乾的事也讓人摸不著腦筋。在外人眼裡,模樣長得倒是清俊,內心應當是聰明的,可誰曉得是表麵看著清爽,內裡卻胡塗呢,見了人,一句話都冇有。要說他有啥好處,固然冇上過學,不過還可貴認得幾個字。每天也不學習文章,也不練習技藝,還怕見人,就喜幸虧丫頭堆裡瞎鬨。並且此人也冇個剛和柔,偶然候見了我們,歡暢了就冇大冇小的,大師一起玩鬨一陣,不歡暢了就各走各的,他也不睬人。我們坐著或者躺著,見了他也不睬,他也不指責。以是冇人怕他,都隨便得很。”
這邊尤二姐讓把門關上早點兒睡,查問了她妹子一早晨。到了第二天午後,賈璉纔來。尤二姐就勸他說:“既然有閒事兒,何必吃緊忙忙又過來呢,千萬彆因為我遲誤了事兒。”賈璉說:“也不是甚麼大事兒,就是恰好又出了個遠差。出了這個月就得解纜,得半個月才氣返來。”尤二姐說:“既然如許,你就放心去好了,這兒的事兒不消你操心。三妹子她不會朝三暮四的。她既然說要悔過,就必定會悔過的。她已經選定了人,你隻要照著她的意義辦就行了。”賈璉就問是誰,尤二姐笑著說:“此人現在不在這裡,也不曉得甚麼時候纔來,不過她眼力倒是不錯。她本身說了,此人一年不來,她就等一年;十年不來,就等十年;如果此人死了永久不來了,她甘心剃了頭當尼姑去,吃齋唸佛過一輩子。”賈璉問:“到底是誰啊,能讓她這麼動心?”二姐笑著說:“這事兒說來話長。五年前我們老孃家裡辦生日,媽帶著我們去給老孃拜壽。他家請了一夥唱戲的,內裡有個唱小生的叫柳湘蓮,她就看上了,現在非他不嫁。客歲我們傳聞柳湘蓮惹了禍逃脫了,也不曉得現在返來冇有。”賈璉聽了說:“怪不得了!我還在想是個甚麼樣的人呢,本來是他!這眼力確切不錯。你不曉得這個柳二郎,那模樣長得可斑斕了,就是個冰臉冷心的人,差未幾的人他都感覺無情無義。他和寶玉最合得來。客歲因為打了薛白癡,他不美意義見我們,不曉得跑到那裡去了。厥後傳聞有人說他返來了,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去問問寶玉的小廝們就曉得了。如果他不來,他就像浮萍一樣到處流落,誰曉得得幾年纔來,那不就白白擔擱了嗎?”尤二姐說:“我們這三丫頭但是說到做到的人。她如何說,你就依著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