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後放下筆,正籌辦睡覺,丫環來報說:“寶二爺來了。”
已覺秋窗秋不儘,何堪風雨助苦楚!
黛玉說:“冇用的。我曉得我這病是好不了的。彆說病,就是平時我是甚麼模樣,也就曉得了。”
那婆子笑著說:“又讓女人破鈔賞酒喝了。”
秋花暗澹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
一邊說,一邊摘下箬笠,脫下蓑衣,忙一手舉起燈來,一手遮住燈光,照著黛玉的臉細心看了看,笑著說:“今氣候色好了些。”
寶釵點點頭說:“確切是如許。前人說‘食穀者生’,你平時吃的那些東西竟然不能滋養精力量血,也不是功德。”
淚燭搖搖爇短檠,牽愁照恨動離情。
寶釵等選了一會兒,能用的東西隻要一半,把另一半又列了個票據,給鳳姐兒去還是置買,細節就不說了。
偶然候悶了,又盼著姐妹們來講些閒話解悶,比及寶釵等人來看望她,說不上三五句話又感覺煩了。
黛玉聽了,忙起來搶在手裡,向燈上燒了。
黛玉歎道:“你平時待人,當然是極好的,但我是最敏感的人,總覺得你內心有鬼。前些天你說看雜書不好,又勸我那些好話,我真的很感激你。之前是我錯了,直到現在才明白。細心想想,我母親歸天得早,又冇有兄弟姐妹,我本年十五歲了,竟然冇有一小我像你前些天那樣教誨我。難怪雲丫頭說你好呢,我之前聽她誇你,還不歡暢,明天我切身經曆了,才曉得。比如你如果說了阿誰,我必定不會放過你,你卻不介懷,反而勸我那些話,可見我之前確切錯了。如果不是前些天看出來,明天我這話也不會對你說。你剛纔說讓我吃燕窩粥,固然燕窩不難獲得,但我身材不好,每年犯這個病,也冇甚麼首要的事情要做。請大夫,熬藥,人蔘肉桂,已經鬨得天翻地覆,現在我又想出新花腔來熬甚麼燕窩粥,老太太、太太、鳳姐姐這三小我能夠不會說甚麼,但那些下人們,不免會嫌我多事。你看這裡的人,因為老太太多疼寶玉和鳳丫頭兩個,他們還虎視眈眈,背後裡說三道四的,何況是我呢?何況我又不是他們這裡端莊的主子,本來就是無依無靠投奔來的,他們已經夠嫌我了。現在我還不曉得進退,何必讓他們咒我呢?”
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濕。
詞中寫道:
探春、李紈、迎春、寶釵等也常去那邊閒坐,一方麵撫玩畫畫,另一方麵也便利集會。
寶玉卻冇在乎,看到桌上有詩,就拿起來讀了一遍,又忍不住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