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見平兒遍身綾羅,插金帶銀,花容玉貌的,便當是鳳姐兒了。
劉姥姥隻聞聲“咯噹”“咯噹”的響聲,大有彷彿打櫃篩麵的普通,不免東瞧西望的。
纔要稱姑奶奶,忽見周瑞家的稱他是平女人,又見平兒趕著周瑞家的稱周大娘,方知不過是個有些麵子的丫頭了。
唉!可惜,他所提之亡國與亡天下之論,以及對我朝亡國得失研討頗深,如有他互助,定對我等修石頭記另找將來之路有所幫忙。”
說著,她便讀道:
先到了倒廳,周瑞家的將劉姥姥安插在那邊略等一等。本身先過了影壁,進了院門,知鳳姐未下來,先找著鳳姐的一個親信通房大丫頭,名喚平兒的。
劉姥姥會心,因而帶了板兒下炕,至堂屋中,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會,方過這邊屋裡來。
世人聽了,都點頭稱是。
柳如是端起茶杯,遮住輕茗了一口,又持續讀:
虞山聽了,道:“是也,自烈皇即位,真是一年也未曾停歇啊!”
隻聽得“當”的一聲,又若金鐘銅磬普通,不防倒唬的一展眼,接著又是連續八九下。
平兒站在炕沿邊,打量了劉姥姥兩眼,隻得問個好,讓坐。
隻見門外鏨銅鉤上懸著大紅撒花軟簾,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紅氈條,靠東邊板壁立著一個鎖子錦靠背與一個引枕,鋪著金心綠閃緞大坐褥,中間有雕漆痰盒。
虞山道:“無可何如耳,滿清文禍過分,確不敢寫那殺伐政治,隻能於纖細處起驚雷,唯盼有高人巨眼識珠了!”
說著一齊下了炕,打掃打掃衣服,又教了板兒幾句話,跟著周瑞家的,逶迤往賈璉的住處來。
周瑞家的聽了,趕緊起家,催著劉姥姥說:“快走,快走。
平兒站在炕沿邊,捧著小小的一個填漆茶盤,盤內一個小蓋鐘。鳳姐也不接茶,也不昂首,儘管撥手爐內的灰,漸漸的問道:“如何還不請出去?”
劉姥姥心中想著:“這是甚麼愛物兒?有甚用呢?”
劉姥姥忙唸佛道:“我們家道艱钜,走不起,來了這裡,冇的給姑奶奶打嘴,就是管家爺們看著也不象。”
劉姥姥在地下已是拜了數拜,“問姑奶奶安。”
一麵說,一麵抬身要茶時,隻見周瑞家的已帶了兩小我在地下站著呢。這才忙欲起家,猶未起家,滿麵東風的問好,又嗔周瑞家的不早說。
板兒一見了,便吵著要肉吃,劉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忽見周瑞家的笑嘻嘻走過來,招手兒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