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虎魄辭了靈,聽邢王二夫人分撥看家的人,想著去問鴛鴦明日如何坐車的,在賈母的外間屋裡找了一遍不見,便找到套間裡頭。剛到門口,見門兒掩著,從門縫裡望裡看時,隻見燈光半明不滅的,影影綽綽,內心驚駭,又不聞聲屋裡有甚麼動靜,便走返來講道:“這蹄子跑到那邊去了?”劈臉見了珍珠,說:“你見鴛鴦姐姐來著冇有?”珍珠道:“我也找他,太太們等他說話呢。必在套間裡睡著了罷。”虎魄道:“我瞧了,屋裡冇有。那燈也冇人夾蠟花兒,烏黑怪怕的,我冇出來。現在我們一塊兒出來瞧,看有冇有。”虎魄等出來正夾蠟花,珍珠說:“誰把腳凳撂在這裡,幾近絆我一跤。”說著往上一瞧,唬的噯喲一聲,身子今後一仰,咕咚的栽在虎魄身上。虎魄也瞥見了,便大嚷起來,隻是兩隻腳挪不動。
誰知此時鴛鴦哭了一場,想到“本身跟著老太太一輩子,身子也冇有下落。現在大老爺雖不在家,大太太的如許行動我也瞧不上。老爺是不管事的人,今後便亂世為王起來了,我們這些人不是要叫他們掇弄了麼。誰收在屋子裡,誰配小子,我是受不得如許折磨的,倒不如死了潔淨。但是一時如何樣的個死法呢?”一麵想,一麵走回老太太的套間屋內。剛跨進門,隻見燈光暗澹,模糊有個女人拿著汗巾子好似要吊頸的模樣。鴛鴦也不怕懼,內心想道:“這一個是誰?和我的苦衷一樣,倒比我走在頭裡了。”便問道:“你是誰?我們兩小我是一樣的心,要死一塊兒死。”那小我也不答言。鴛鴦走到跟前一看,並不是這屋子的丫頭,細心一看,感覺寒氣侵人時就不見了。鴛鴦呆了一呆,退出在炕沿上坐下,細細一想道:“哦,是了,這是東府裡的小蓉大奶奶啊!他早死了的了,如何到這裡來?必是來叫我來了。他如何又吊頸呢?”想了一想道:“是了,必是教給我死的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