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賈璉到了王夫人那邊,一一的說了。次日到了部裡辦理停妥,返來又到王夫人那邊,將辦理吏部之事奉告。王夫人便道:“探聽準了麼?公然如許,老爺也情願,百口也放心。那外任是何嘗做得的!若不是那樣的參返來,隻怕叫那些混帳東西把老爺的性命都坑了呢!”賈璉道:“太太那邊曉得?”王夫人道:“自從你二叔放了外任,並冇有一個錢拿返來,把家裡的倒掏摸了好些去了。你瞧那些跟老爺去的人,他男人在外頭未幾幾時,那些小老婆子們便金頭銀麵的打扮起來了,可不是在外頭瞞著老爺弄錢?你叔叔便由著他們鬨去,若弄出事來,不但本身的官做不成,隻怕連祖上的官也要抹掉了呢。”賈璉道:“嬸子說得非常。方纔我聞聲參了,嚇的了不得,直等探聽明白才放心。也情願老爺做個京官,安安散逸的做幾年,才保得住一輩子的申明。就是老太太曉得了,倒也是放心的,隻要太太說得寬緩些。”王夫人道:“我曉得。你到底再去探聽探聽。”
進門也不打話,便兒一聲肉一聲的要討性命。當時賈璉到刑部托人,家裡隻要薛阿姨,寶釵,寶琴,何曾見過個陣仗,都嚇得不敢則聲。便要與他講理,他們也不聽,隻說:“我女孩兒在你家得過甚麼好處,兩口朝打暮罵的。鬨了幾時,還不容他兩口兒在一處,你們籌議著把半子弄在監裡,永不見麵。你們孃兒們仗著好親戚受用也罷了,還嫌他礙眼,叫人藥死了他,倒說是服毒!他為甚麼服毒!”說著,直奔著薛阿姨來。薛阿姨隻得後退,說:“親家太太且請瞧瞧你女兒,問問寶蟾,再說歪話不遲。”那寶釵寶琴因內裡有夏家的兒子,難以出來攔護,隻在裡邊焦急。剛好王夫人打發周瑞家的照看,一進門來,見一個老婆子指著薛阿姨的臉哭罵。周瑞家的曉得必是金桂的母親,便走上來講:“這位是親家太太麼?大奶奶本身服毒死的,與我們姨太太過麼相乾,也不犯這麼遭塌呀。”那金桂的母親問:“你是誰?”薛阿姨見有了人,膽量略壯了些,便說:“這就是我親戚賈府裡的。”金桂的母親便說道:“誰不曉得,你們有仗腰子的親戚,才氣夠叫姑爺坐在監裡。現在我的女孩兒倒白死了不成!”說著,便拉薛阿姨說:“你到底把我女兒如何弄殺了?給我瞧瞧!”周瑞家的一麵勸說:“儘管瞧瞧,用不著拉拉扯扯。”便把手一推。夏家的兒子便跑出去不依道:“你仗著府裡的勢頭兒來打我母親麼!”說著,便將椅子打去,卻冇有打著。裡頭跟寶釵的人聞聲外頭鬨起來,趕著來瞧,恐怕周瑞家的虧損,齊打夥的上去半勸半喝。那夏家的母子乾脆撒起潑來,說:“曉得你們榮府的勢頭兒。我們家的女人已經死了,現在也都不要命了!”說著,仍奔薛阿姨冒死。地下的人雖多,那邊擋得住,自古說的“一人冒死,萬夫莫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