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鐵甲長戈死未忘,堆盤色相喜先嚐。
保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昏黃。
誰憐我為黃花病,慰語重陽會有期。
隔座香分三徑露,拋書人對一枝秋。
淡濃神會風前影,跳脫秋生腕底香。
詠菊瀟湘妃子
半床落月蛩聲病,萬裡寒雲雁陣遲。
秋光荏苒休孤負,相對原宜惜寸晷。
酒未敵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須薑。
說著,一齊進入亭子,獻過茶,鳳姐忙著搭桌子,要杯箸。上麵一桌,賈母,薛阿姨,寶釵,黛玉,寶玉,東邊一桌,史湘雲,王夫人,迎,探,惜,西邊靠門一桌,李紈和鳳姐的,虛設坐位,二人皆不敢坐,隻在賈母王夫人兩桌上服侍。鳳姐叮嚀:“螃蟹不成多拿來,仍舊放在蒸籠裡,拿十個來,吃了再拿。”一麵又要水洗了手,站在賈母跟前剝蟹肉,頭次讓薛阿姨。薛阿姨道:“我本身掰著刻苦澀,不消人讓。”鳳姐便奉與賈母。二次的便與寶玉,又說:“把酒燙的滾熱的拿來。”又命小丫頭們去取菊花葉兒桂花蕊熏的綠豆麪子來,預備洗手。史湘雲陪著吃了一個,就下座來讓人,又出至外頭,令人盛兩盤子與趙姨娘周姨娘送去。又見鳳姐走來道:“你不慣籌措,你吃你的去。我先替你籌措,等散了我再吃。”湘雲不肯,又令人在那邊廊上擺了兩桌,讓鴛鴦,虎魄,彩霞,彩雲,平兒去坐。鴛鴦因向鳳姐笑道:“二奶奶在這裡服侍,我們可吃去了。”鳳姐兒道:“你們儘管去,都交給我就是了。”
菊影枕霞舊友
登仙非慕莊生蝶,憶舊還尋陶令盟。
詩餘戲筆不知狂,豈是丹青費較量。
芙蓉影破歸蘭槳,菱藕香深寫竹橋。賈母聽了,又昂首看匾,因轉頭向薛阿姨道:“我先小時,家裡也有這麼一個亭子,叫做甚麼。枕霞閣。我當時也隻象他們這麼大年紀,同姊妹們每天頑去。那日誰知我失了腳掉下去,幾近冇淹死,好輕易救了上來,到底被那木釘把頭碰破了。現在這鬢角上那指頭頂大一塊窩兒就是那殘破了。世人都怕經了水,又怕冒了風,都說活不得了,誰知竟好了。”風姐不等人說,先笑道:“當時要活不得,現在這大福可叫誰享呢!可知老祖宗從小兒的福壽就不小,神差鬼使碰出阿誰窩兒來,好盛福壽的。壽星老兒頭上原是一個窩兒,因為萬福萬壽盛滿了,以是倒凸高出些來了。”未及說完,賈母與世人都笑軟了。賈母笑道:“這猴兒慣的了不得了,儘管拿我諷刺起來,恨的我撕你那油嘴。”鳳姐笑道:“返來吃螃蟹,恐積了冷在內心,討老祖宗笑一笑開高興,一歡暢多吃兩個就無妨了。”賈母笑道:“明兒叫你日夜跟著我,我倒常笑笑覺的高興,不準回家去。”王夫人笑道:“老太太因為喜好他,才慣的他如許,還如許說,他明兒更加無禮了。”賈母笑道:“我喜好他如許,何況他又不是那不知凹凸的孩子。家常冇人,孃兒們原該如許。反正禮體不錯就罷,冇的倒叫他從神兒似的何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