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寶玉李嬤嬤已睡了,他見內裡黛玉和鸚哥猶未安眠,他自卸了妝,悄悄出去,笑問:“女人如何還不安眠?”黛玉忙讓:“姐姐請坐。”襲人在床沿上坐了。鸚哥笑道:“林女人正在這裡悲傷,本身淌眼抹淚的說:。今兒纔來,就惹出你家哥兒的狂病,倘或摔壞了那玉,豈不是因我之過!'是以便悲傷,我好輕易勸好了”。襲人道:“女人快休如此,將來隻怕比這個更奇特的笑話兒另有呢!若為他這類去處,你多心傷感,隻怕你傷感不了呢。快彆多心!”黛玉道:“姐姐們說的,我記取就是了。究竟那玉不知是如何個來源?上麵另有筆跡?”襲人道:“連一家子也不知來源,上頭另有現成的眼兒,聽得說,落草時是從他口裡取出來的。等我拿來你看便知。”黛玉忙止道:“罷了,現在夜深,明日再看也不遲。”大師又敘了一回,方纔安息。
次日,麵謀之如海。如海道:“天緣剛巧,因賤荊歸天,都中家嶽母念及小女無人依傍教誨,前已遣了男女船隻來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未及行。現在正思向蒙訓教之恩未經酬謝,遇此機遇,豈有不經心圖報之理。但存候心。弟已預為籌劃至此,已修下薦書一封,轉托內兄務為全麵協佐,方可稍儘弟之鄙誠,即有所用度之例,弟於內兄信中已註明白,亦不勞尊兄多慮矣。”雨村一麵打恭,謝不釋口,一麵又問:“不知令親大人現居何職?隻怕晚生草率,不敢突然入都乾瀆。”如海笑道:“若論舍親,與尊兄猶係同譜,乃榮公之孫:大內兄現襲一等將軍,名赦,字恩侯,二內兄名政,字存周,現任工部員外郎,其為人謙恭刻薄,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浮官吏之流,故弟方致書煩托。不然不但有汙尊兄之清操,即弟亦不屑為矣。”雨村聽了,心下方信了昨日子興之言,因而又謝了林如海。如海乃說:“已擇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尊兄即同路而往,豈不兩便?”雨村唯唯服從,心中非常對勁。如海遂辦理禮品並餞行之事,雨村一一領了。
繁華不知樂業,貧困難耐苦楚。不幸孤負好光陰,於國於家有望。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