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道:“他家本姓夏,非常的繁華。其他地步不消說,單有幾十頃地獨種桂花,凡這長安城裡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連宮裡一應陳列盆景亦是他家貢奉,是以纔有這個渾號。現在大爺也冇了,隻要老奶奶帶著一個親生的女人度日,也並冇有哥兒兄弟,可惜他竟一門儘絕了。”寶玉忙道:“我們也彆管他絕後不斷後,隻是這女人可好?你們大爺如何就中意了?”香菱笑道:“一則是天緣,二則是。戀人眼裡出西施。當年又是通家來往,從小兒都一處廝混過。敘起親是姑舅兄妹,又冇懷疑。雖分開了這幾年,前兒一到他家,夏奶奶又是冇兒子的,一見了你哥哥出落的如許,又是哭,又是笑,竟比見了兒子的還勝。又令他兄妹相見,誰知這女人出落得花朵似的了,在家裡也讀謄寫字,以是你哥哥當時就一心看準了。連當鋪裡老朝奉伴計們一群人擾了人家三四日,他們還留多住幾日,好輕易苦辭才放回家。你哥哥一進門,就咕咕唧唧求我們奶奶去求親。我們奶奶原也是見過這女人的,且又門當戶對,也就依了。和這裡姨太太鳳女人商討了,打發人去一說就成了。隻是娶的日子太急,以是我們慌亂的很。我也巴不得早些過來,又添一個作詩的人了。”寶玉嘲笑道:“雖如此說,但隻我聽這話不知如何倒替你擔心慮後呢。”香菱聽了,不覺紅了臉,正色道:“這是甚麼話!平日我們都是廝抬廝敬的,本日俄然提起這些事來,是甚麼意義!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是個靠近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