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豔驚人出漢宮,紅顏命薄古今同。
次日命人請了賈璉到寺中來,賈珍劈麵奉告了他尤老孃應允之事。賈璉自是喜出望外,感激賈珍賈蓉父子不儘。因而二人籌議著,令人看屋子打金飾,給二姐置買嫁妝及新房中利用床帳等物。不過幾日,早將諸事辦好。已於寧榮街後二裡遠近小花枝巷內買定一所屋子,共二十餘間。又買了兩個小丫環。賈珍又給了一房家人,名叫鮑二,伉儷兩口,以備二姐過來時伏侍。那鮑二兩口兒聞聲這個巧宗兒,如何不來呢?又令人將張華父子叫來,逼勒著與尤老孃寫退婚書。卻說張華之祖,原當皇糧莊頭,厥後死去。至張華父親時,仍充此役,因與尤老孃前夫相好,以是將張華與尤二姐指腹為婚。厥後不料遭了官司,式微了產業,弄得衣食不周,那邊還娶得起媳婦呢。尤老孃又自那家嫁了出來,兩家有十數年音信不通。今被賈府家人喚至,逼他與二姐退婚,心中雖不肯意,無法驚駭賈珍等勢焰,不敢不依,隻得寫了一張退婚文約。尤老孃與了二十兩銀子,兩家退親不提。
黛玉道:“不管甚麼,來了就混翻。”一語未了,隻見寶釵走來,笑道:“寶兄弟要看甚麼?”寶玉因未見上麵是何言詞,又不知黛玉心中如何,未敢冒昧答覆,卻望著黛玉笑。黛玉一麵讓寶釵坐,一麵笑說道:“我曾見古史中有才色的女子,畢生遭際令人可欣可羨可悲可歎者甚多。本日飯後無事,因欲擇出數人,胡亂湊幾首詩以寄感慨,可巧探丫頭來會我瞧鳳姐姐去,我也身上懶懶的冇同他去。纔將做了五首,一時睏乏起來,撂在那邊,不想二爺來了就瞧見了,實在給他看也倒冇有甚麼,但隻我嫌他是不是的寫給人看去。”寶玉忙道:“我多遲早給人看來呢。昨日那把扇子,原是我愛那幾首白海棠的詩,以是我本身用小楷寫了,不過為的是拿在手中看著便易。我豈不知閨閣中詩詞筆跡是等閒往彆傳誦不得的。自從你說了,我總冇拿出園子去。”
賈蓉道:“叔叔回家,一點聲色也彆露,等我回瞭然我父親,向我老孃說妥,然後在我們府火線近擺佈買上一所屋子及利用傢夥,再撥兩窩子家人疇昔伏侍。擇了日子,人不知鬼不覺娶了疇昔,叮囑家人不準泄漏風聲。嫂子在內裡住著,深宅大院,那邊就得曉得了。叔叔兩下裡住著,過個一年半載,即或鬨出來,不過捱上老爺一頓罵。叔叔隻說嬸子總不生養,原是為子嗣起見,以是擅安閒內裡作成此事。就是嬸子,見生米做成熟飯,也隻得罷了。再求一求老太太,冇有不完的事。”自古道“慾令智昏”,賈璉隻顧妄圖二姐美色,聽了賈蓉一篇話,遂為計出萬全,將當今身上有服,並停妻另娶,嚴父妒妻各種不當之處,皆置之度外了。卻不知賈蓉亦非美意,平日因同他姨娘有情,隻因賈珍在內,不能暢意。現在如果賈璉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賈璉不在時,好去廝混之意。賈璉那邊思惟及此,遂向賈蓉稱謝道:“好侄兒,你公然能夠說成了,我買兩個絕色的丫頭謝你。”說著,已至寧府門首。賈蓉說道:“叔叔出來,向我老孃要出銀子來,就交給俞祿罷。我先給老太太存候去。”賈璉含笑點頭道:“老太太跟前彆說我和你一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