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帶路,一向到了二姐門前扣門。鮑二家的開了。興兒笑說:“快回二奶奶去,大奶奶來了。”鮑二家的聽了這句,頂梁骨走了真魂,忙飛進報與尤二姐。尤二姐雖也一驚,但已來了,隻得以禮相見,因而忙整衣迎了出來。至門前,鳳姐方下車出去。尤二姐一看,隻見頭上皆是素白銀器,身上月白緞襖,青緞披風,白綾素裙。眉彎柳葉,高吊兩梢,目橫丹鳳,神凝三角。美麗若三春之桃,潔淨若九秋之菊。周瑞旺兒二女人攙出院來。尤二姐陪笑忙迎上來萬福,張口便叫:“姐姐降落,未曾遠接,望恕倉促之罪。”說著便福了下來。鳳姐忙陪笑行禮不迭。二人聯袂同入室中。
鳳姐兒笑道:“好孩子,怨不得你顧一不顧二的作這些事出來。本來你竟胡塗。若你說得這話,他臨時依了,且打出官司來又得了銀子,麵前天然了事。這些人既是惡棍之徒,銀子到手一旦光了,他又尋變亂欺詐。倘又叨登起來這事,我們雖不怕,也終擔憂。擱不住他說既冇弊端為甚麼反給他銀子,終久是不了之局。”賈蓉原是個明白人,聽如此一說,便笑道:“我另有個主張,。來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這事還得我了纔好。現在我竟去問張華個主張,或是他定要人,或是他情願了事得錢另娶。他若說必然要人,少不得我去勸我二姨,叫他出來仍嫁他去,若說要錢,我們這裡少不得給他。”鳳姐兒忙道:“雖如此說,我斷捨不得你姨娘出去,我也斷不肯使他去。好侄兒,你若疼我,隻能可多給他錢為是。”賈蓉深知鳳姐口雖如此,心倒是巴不得隻要本人出來,他卻做賢夫君。現在怎說怎依。鳳姐兒歡樂了,又說:“外頭好處了,家裡終久如何樣?你也同我疇昔回明纔是。”尤氏又慌了,拉鳳姐討主張如何扯謊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