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翠袖詩懷冷,公子金貂酒力輕。
盈盈燭淚因誰泣,點點花愁為我嗔。
虎魄杯傾荷露滑,玻璃檻納柳風涼。
枕上輕寒窗外雨,麵前秋色夢中人。
且說阿誰玉皇廟並達摩庵兩處,一班的十二個小沙彌並十二個小羽士,現在挪出大觀園來,賈政正想發到各廟去分住。不想後街上住的賈芹之母周氏,正策畫著也要到賈政這邊謀一個大小事件與兒子管管,也好弄些銀錢利用,可巧聞聲這件事出來,便坐肩輿來求鳳姐。鳳姐因見他平日不大拿班作勢的,便依允了,想了幾句話便回王夫人說:“這些小和尚羽士萬不成打發到彆處去,一時娘娘出來就要承應。倘或散了,若再用時,但是又費事。依我的主張,不如將他們竟送到我們家廟裡鐵檻寺去,月間不過派一小我拿幾兩銀子去買柴米就完了。說聲用,走去叫來,一點兒不費事呢。”王夫人聽了,便商之於賈政。賈政聽了笑道:“倒是提示了我,就是如許。”立即喚賈璉來。
抱衾婢至舒金鳳,倚檻人歸落翠花。
寶玉隻得前去,一步挪不了三寸,蹭到這邊來。可巧賈政在王夫人房中商討事情,金釧兒,彩雲,彩霞,繡鸞,繡鳳等眾丫環都在廊簷底下站著呢,一見寶玉來,都抿著嘴笑。金釧一把拉住寶玉,悄悄的笑道:“我這嘴上是才擦的香浸胭脂,你這會子可吃不吃了?”彩雲一把推開金釧,笑道:“人家正內心不安閒,你還挖苦他。趁這會子喜好,快出來罷。”寶玉隻得挨進門去。本來賈政和王夫人都在裡間呢。趙姨娘打起簾子,寶玉躬身出來。隻見賈政和王夫人劈麵坐在炕上說話,地下一溜椅子,迎春,探春,惜春,賈環四小我都坐在那邊。一見他出去,唯有探春和惜春,賈環站了起來。
賈璉已經笑著去了,到了前麵見了賈政,公然是小和尚一事。賈璉便依了鳳姐主張,說道:“現在看來,芹兒倒大大的出息了,這件事竟交予他去管辦。反正照在裡頭的規例,每月叫芹兒支領就是了。”賈政原不大實際這些事,聽賈璉如此說,便如此依了。賈璉回到房中奉告鳳姐兒,鳳姐即命人去奉告了周氏。賈芹便來見賈璉伉儷兩個,感激不儘。風姐又作情央賈璉先支三個月的,叫他寫了領字,賈璉批票畫了押,頓時發了對牌出去。銀庫上按數收回三個月的供應來,白花花二三百兩。賈芹順手拈一塊,撂予掌平的人,叫他們吃茶罷。因而命小廝拿回家,與母親商討。頓時雇了大呼驢,本身騎上,又雇了幾輛車,至榮國府角門,喚出二十四小我來,坐上車,一徑往城外鐵檻寺去了。當下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