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隻得用言語解勸說:“已是遇見了這不曉事的人,可如何樣呢。想當日你叔叔也曾勸過大老爺,不叫作這門親的。大老爺執意不聽,一心甘心,到底作不好了。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迎春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這麼不好!從小兒冇了娘,幸而過嬸子這邊過了幾年心淨日子,現在偏又是這麼個成果!”
金桂嘲笑道:“除了他另有誰,莫不是我本身不成!雖有彆人,誰可敢進我的房呢。”薛蟠道:“香菱現在是每天跟著你,他天然曉得,先拷問他就曉得了。”金桂嘲笑道:“拷問誰,誰肯認?依我說竟裝個不曉得,大師丟開手罷了。反正治死我也冇甚麼要緊,樂得另娶好的。若據知己上說,左不過你三個多嫌我一個。”說著,一麵痛哭起來。薛蟠更被這一席話激憤,順手抓起一根門閂來,一徑搶步找著香菱,不容分辯便劈臉劈麵打起來,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香菱叫屈,薛阿姨跑來禁喝說:“不問明白,你就打起人來了。這丫頭伏侍了你這幾年,那一點不殷勤,不經心?他豈肯現在作這冇知己的事!你且問個清渾皂白,再動鹵莽。”金桂聞聲他婆婆如此說著,怕薛蟠耳軟心活,便益發嚎啕大哭起來,一麵又哭喊說:“這半個多月把我的寶蟾兼併了去,不容他進我的房,唯有秋菱跟著我睡。我要拷問寶蟾,你又護到頭裡。你這會子又負氣打他去。治死我,再揀繁華的斑斕的娶來就是了,何必作出這些把戲來!”薛蟠聽了這些話,更加著了急。薛阿姨聞聲金桂句句挾製著兒子,各式惡賴的模樣,非常可愛。無法兒子偏不硬氣,已是被他挾製軟慣了。現在又勾搭上了丫頭,被他說兼併了去,他本身反要占和順讓夫之禮。這魘邪術究竟不知誰作的,實是鄙諺說的“清官難斷家務事”,此事恰是公婆難斷床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