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不解,趕緊叨教有甚麼說法。
林如海想了想,建議他道:“大兄趁此機遇,不如置些祭田。”
他一麵說,一麵舉例申明,四王八公十二侯,哪家都未曾改府邸規格。府邸規格凹凸便是一宅之門麵,世人極其正視,國公府能建三間獸頭大門,往下侯伯子男並其他封疆大吏、一品大員卻不能有,往上的王府則是五間獸頭大門。
對於林家而言,冊本極高貴,對於賈家來講倒是無人在乎。
林如海便道:“雖說繁華繁華,但物極必反,猜想大兄也曾聽過‘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之語,自古以來皆如此,並非人力可保。我們林家傳至今已有五代,正應了傳下來的那一句話,乃雲‘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再看府上,兩代國公,現在又出了一名娘娘,為了探親破鈔不知凡幾,當作如烈火烹油,鮮花招錦。莫若依我之見,趁現在的繁華,在祖塋四周多多地購置些房舍、地畝、田莊,一則祭奠供應皆可出自於此,不必府裡再撥銀子下去,減了府裡的開消,二則將來便是有了罪惡,彆的入官,獨祭奠財產不入,仍能保持生存。”
為了不讓女兒有一門犯法的舅家,林如海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好輕易有一個賈赦能聽得進本身的話,為何不說?那賈璉他也曾成心提點,何如賈璉比之他老子都不如,甚麼臟的臭的都往屋裡拉,林如海深鄙其好色之心。
賈赦低頭想了半日,道:“你清楚我並未住在榮國府正堂,一日都未曾住過,榮國府大小事件也不是我說了算,東院另開黑油大門,經常出入便走此門,榮國府規格逾製,罪不在我,我那東院可都在規格以內。你看,我在東院掛上一等將軍府的匾額如何?”
賈赦一呆,林如海見狀悄悄感喟,看來賈赦真是虛度工夫,竟連府邸之彆也健忘了,或者是不曉得,隻得對他解釋道:“本朝法規,唯有王爵、國公之爵、公主之封在身,所居之處所能稱之為府,當然,分外賜第除外,其他公侯伯子男至三品官員以上者所居之地隻能稱之為宅第,逾製者罪之。大兄細想,除當日八公外,可有其他公侯伯子男的宅邸掛著府字?”
林如海曉得秘聞,不由點頭感喟,兄弟鬩於牆,非昌隆之道也,不過他也無從勸起,按照他所想,倘若賈政公然是恪守禮節的君子,就該讓出榮禧堂,而不是一住數十載。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他如果賈赦,也必會對賈政起不滿之心。
林如海一向都不清楚為何賈政會住在榮禧堂,而賈赦一向住在結婚時住的東院,也不明白賈政是如何安然行一家之主之事。若說出自賈母之意,冇聽人提及,若說是賈代善臨終遺言,更未曾聽過,隻模糊記得賈代善歸天,賈赦和賈政丁憂三年,賈赦因守孝未曾挪進榮禧堂,榮禧堂空了二年不足,待除服以後,賈政俄然就大張旗鼓地搬進榮禧堂了,賈敏也不知此中的原因。林如海原想向賈赦扣問,又恐觸到他的把柄,便冇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