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周福生拿著筆筒,她又細心遴選,終究選中一對描畫孺子攆雞追狗圖樣可掛在牆上的小葫蘆,一個藤條編的小打扮盒、一對柳條編的小花瓶、一對柳條編的小提籃和幾隻草編的蚱蜢、蟈蟈、蜻蜓等物,俱小小巧巧,非常敬愛。
說著,她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個手帕包,翻開道:“我聽鴛鴦說,老太太今兒賞了你嵌翡翠的步搖和耳環,我俄然想起和這配套的兩個戒指和兩個鐲子,舊大哥太太順手賜給了我,從嫁妝裡找出來給鴛鴦看,公然是一套,幸喜未曾戴過,我拿出來送給你,你可彆嫌棄。我記得另有一個領釦,嵌的翡翠砥礪成荷葉模樣,老太太也賞了人,就不曉得在誰的手裡。”
卻說紫鵑到家,周母已經拿著果子點心串門兒去了,隻要沫兒兒和柳兒看家,便命柳兒接了大承擔,叫沫兒端茶捧果子給婆子吃,又親身回房翻開裝錢的匣子封了一百錢出來,遞給婆子,道:“勞煩媽媽送我一起,這錢媽媽拿去打酒吃,去去寒氣。”
周福生掏錢,一共花了六十三文,相稱的物美價廉,紫鵑不覺來了興趣,一起逛下去,凡是略能入眼的精美別緻東西一一買下來,不成勝記。
紫鵑穿戴半新不舊的家常衣裳,趿著軟緞落花鞋,一頭烏壓壓的頭髮用紅繩挽著,簪兩三支堆紗精美的臘梅花兒,渾身高低透著輕巧,才把換下的衣服金飾打疊好,意欲拿幾冊黛玉給的書來看,忽見平兒笑嘻嘻地從內裡走出去,紫鵑忙起家讓座,命小丫頭倒茶。
厚重聲音哼了一聲,隔著帷幙向內裡的紫鵑賠罪,非常慎重。
一語未了,就聽他中間的少年脫口說道:“大表哥,大表哥,是今兒那位心存仁厚冇計算我冒昧的女人。”
猛地看到紫鵑,那人也是一怔,趕緊後退幾步,長揖道:“冒昧了。”
但見他二十高低的年紀,濃眉方麵,鷹眼高鼻,更兼膀大腰圓,魁偉非常,一身粗布短打扮,掩不住一身彪悍之氣,愈發顯得身邊少年肥大伶仃。
去賈母房裡一趟真夠累的,又是走路,又是叩首存候謝恩,幸虧她在林家每天陪黛玉遲早漫步半個時候,不然這麼一起下來非得累得筋骨痠疼不成。
紫鵑嗔道:“我就曉得你不懂此中的興趣。女人們平日不出門,哪個不喜好這些樸而不俗、直而不拙的東西,我多買些送給林女人頑。”原著上探春說大師都當寶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