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瑧玉返來,先將此事同薛蜨講了。薛蜨聞言,也大略猜出此中原因,乃笑道:“又沾了哥哥的光。”瑧玉笑道:“這算甚麼?今後儘有呢。隻是我不想聖上卻因我那偶然一句,也要帶馮岩去;不知他家作何設法,或者怪我算計他,也未可知。”薛蜨道:“如果此事放到普通人家頭上,感戴你還來不及呢!他家卻夙來是個不愛出風頭的,聞得這話,也一定歡樂。隻是明麵上瞧著,到底是個光榮;他們也不是胡塗之人,天然有計算的。”如此無話。
【第五十三回】疑舊事設想行查考·爭光輝藉機顯才氣
今上見薛蜨在內,乃又笑道:“文起也過來罷。朕雖未親見你騎射,卻早有耳聞;現在也同你義兄如許,彆同人家比。”薛蜨躬身應是,乃笑道:“皆是世人謬讚,幸得今上憐恤,不教我獻醜的。”今上也甚惜薛蜨之才,覺得能臣;見他並無不悅之色,反倒如此謙遜,倒不覺他此話冒昧,乃笑道:“你同胤之雖隻是義兄義弟,這性子倒像是親生的兄弟兩個。”瑧玉聞言不免好笑,乃看了薛蜨一眼,見他同本身擠眼,乃回之一笑,見各世家後輩已各自上馬,方回過甚去留意細看。司場官得了聖上號令,便一聲令下,大家自顯本領,不必多說。
馮嵐聽了他父親這話,隻覺背上都被盜汗滲入了,很久才道:“孩兒受教。昨日胤之教我不成輕舉妄動,我雖應了,究竟內心不覺得然;現在聞父親所說,方知此中短長。顯見的大師都明白,隻要我一個胡塗人了。”一行說著,畢竟忍不住,又對他父親道:“隻是不是我說嘴,胤之之能委實在三皇子之上。若說守得祖宗基業,也是看他,並不是看三皇子。”朝宗聞言,倒氣得笑了,乃道:“你也醒醒兒罷!他現在纔多大?就是他看事情原比普通人透辟,莫非就當得起這九五之尊麼?況此事也不是我們所能置喙的,尚要見皇上作何想。”是以便將此事放下了。
瑧玉聞了這話,便笑替薛蜨謝恩,乃又道:“若說弓馬騎射,倒是馮老將軍家的二公子更勝一籌,臣不敢替文起誇口。”聖上聽了,笑道:“是阿誰玉麵小將軍麼?朕也聞人提及過,既然胤之也讚他,天然是有些本事的;老馮平日也不管束他這兒子,成日裡自在渙散,大不像話。現在且給他套個籠頭,教他一道去罷。”瑧玉忙起家口稱不敢,聖上見了笑道:“你也忒謹慎。是朕教他去的,你怕甚麼?快坐下。”瑧玉自謝了座,心下暗想道:出巡乃是奧妙之事;今大將此事奉告他,猜想是要趁著往外去之時再行查問本身身份;況聖上若不在京中,三皇子倒要懶惰些,屆時查考起來,更加輕易。出行之人中皆是同本身交好的,顯見也是信著本身,或是另有背工,不怕再行生變。正在想時,見今上又問他些事體,忙收轉意神一一作答。今上見他麵色自如,並不為得了聖寵而麵有得色,更是重他,乃笑道:“雖說要往江南去,卻也要過些日子。現在這不將如果中秋了?總要進了玄月,方纔出門的。”因而又同瑧玉說些彆的事情,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