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便知這秦氏就是義忠親王之女,恰是本身這一世的侄女,心中暗歎這般機遇,竟得令他叫了一聲叔叔。又知此女不日將死於非命,倒歎了幾聲,隨即昏昏睡去,卻覺竟悠悠盪盪往內裡而去,不覺至一地點,見這有石牌橫建,上書“太虛幻景”四個大字,正納罕為何本身也得來此,又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麵橫書四個大字,道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春聯,大書雲:
瑧玉一番大鬨,方覺消了很多心頭惡氣,將筆擲下,還是順來時路去了。
厚地高天,堪歎古今情不儘,
現在且說林黛玉安閒榮府以來,賈母萬般垂憐,寢食起居,一如寶玉,迎春,探春,惜春三個親孫女倒且靠後。不想現在俄然來了一個薛寶釵,年事雖大未幾,然風致端方,麵貌豐美,便有人謂黛玉所不及。那日雪雁在外聽得有人說這話,隻氣個倒仰,一頭往院中來。方進了門,見紫鵑同跟瑧玉的紫竹坐在門外描花腔子,見他來了便擺手,知是瑧玉正同黛玉在房中說話,隻得將這話臨時忍了歸去,待他二人說完再作計算。
薄情書冊作香燒,情仇恩仇一筆銷。
按下瑧玉不表。那寶玉閤眼惚惚的睡去,猶似秦氏在前,遂悠悠盪盪,隨了他至一極精美的地點。正在夢中歡樂,隻見那邊走出一個仙姑來,喜的忙來作揖,隨他到了那“太虛幻景”,轉過牌坊,見一地狼籍,牆上另有筆跡,不覺驚奇不定。那警幻仙姑也變了神采,吃緊入那二層門內,便往“薄命司”而去,方一進門,隻叫得苦,見廚開冊毀,跌足道:“何人如此大膽!”正欲向灰燼中尋些殘頁,但見幾個仙子慌鎮靜張走出來道:“姐姐,不好了,那銀箏檀板皆不知被何人砸毀,如此怎生是好?”
金尊玉貴,休說風月債難償。
如此將書冊燒儘,因又想起那警幻仙子演那《紅樓夢》,便又進了閣房,幸得無人,見案上銀箏檀板等物,不管好歹,一應砸碎,又取了筆墨,複至那宮門口,將那副春聯扯下,摔得粉碎,安閒牆上題道:
癡男怨女,不幸風月債難償。
不由將宿世此生那些怨氣都湧上心來,見並無人扼守,搶進宮門,至兩邊配殿,皆有匾額春聯,將彆處隻不睬,闖進“薄命司”中,見那十數個大廚,將寫著“金陵十二釵”字樣的廚一頓開了,此中統統冊子一應倒出,開初欲拿筆改了,急尋不到,暗想:“若我改了,他還是能改返來,不如毀了潔淨。”便將那冊子翻了幾下,又恐寶玉同那警幻仙姑撞出去,忙將那香爐倒個潔淨,將冊子一應放入,往案上尋了蠟燭便燒。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