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馮嵐想明其間關竅,愈發心驚,不由道:“若他得知你尚且活在人間,那可真真是險之又險了!”瑧玉道:“不獨是我,連表兄同寄父家中,隻怕也難以倖免。況現在四皇子一死,京中各大世家不免震驚,皆有些風聲鶴唳起來;三皇子此時已成了驚弓之鳥,那怕止是捕風捉影,想來也是要斬草除根的。”馮嵐蹙眉道:“此時若要教三皇子起疑,實乃輕易之事;然教聖上信賴你我,隻怕難上加難。我當日雖將娘娘鳳珮取出,以備將來你同聖上相認之時權作信物,卻亦不敷為鐵證。一旦聖上稍假遊移,三皇子便有了脫手之機,我們決然不成乾冒大險。”
雖太醫診治四皇子之死因,道是“偶感風寒,病入內府,藥石無醫”,然瑧玉聞各處耳目所報,皆道四皇子向來並無大恙,唯獨分府以後,便懨懨得了一病,太醫皆診治不出甚麼以是然來,隻說靜養;誰知尚未出得三月便忽然去了,因向日無寵,連喪儀也辦得稍嫌冷僻。瑧玉知此中必有原因的,乃同馮嵐說了,本身亦公開令人查問;這日馮嵐特特往他府裡送了信來,言說有要事相告,情知多數是為此事,因而隻推往城外檢察財產,自令人備馬出城而去。
目睹四皇子之喪期已疇昔了些日子,快至放榜之期,林海便往京中昔日訂交的人家都寫了信,瑧玉又遞過帖子,言說不日便上門去拜見。各府中對瑧玉皆有耳聞,也知他當年十歲落第,現在業已入過春闈,猜想名次天然不會差了;雖林海官位不得世襲,今後前程也是儘有的,又是賈家的遠親外孫,是以心下各有計算。到了日子,瑧玉便一一去府中拜見,又會了薛蟠同京中一乾士子交遊,起了幾個文會,不過皆是談古諷今舞文弄墨之事,不必贅述。
及至書房,二人往榻上坐了,瑧玉便將本身方纔所想之事說與薛蜨,又問他作何想。薛蜨聞言,倒沉吟了一會子,乃道:“我瞧著此處之邢夫人雖與原書中分歧,然觀其去處,平日言語未幾,倒是個心機深遠的,既能將那熙鳳從二太太手中皋牢過來,顯也是有些手腕的;想來也並非是純善之人,況昔日又冇甚麼友情,卻不知能當此任否。”瑧玉笑道:“大太太雖心機深重,倒也算個明理之人,況也冇甚麼害民氣機,似這類人,隻須誘之以利,再無不當的。”薛蜨聞了這話,便知貳心下已有計算,乃笑道:“哥哥天然是算無遺策。有這們一個哥哥,我隻須依言而行,再無不當的。況薛家身份實在不如林家清貴,若同林大mm一道去,倒是寶丫頭叨光了。”瑧玉聞言倒笑了,道:“你現在也同二太太學壞了,出門卻要謹慎防備,細心砸著。”薛蜨聞言正在不解,瑧玉便將黛玉那日笑嘲王夫人之語奉告了,二人笑了一回,又密密商討一番,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