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約也知今上心下所想,然他此身確是五皇子,故而並不擔憂。前日又接了馮嵐動靜,言說比來聖上乃抓緊命人查問當年之事,前日又聞到部下之人來報,言道已是尋得了林家當年奉侍之人,猜想不日或將曉得本身之身份,屆時卻不知有何行動;現在且將這些臨時放在一旁,隻同平常普通神采,跟著今上見了來接駕之一乾官員,又往驛站而去。
如此船行數日。那日夜間,今上安閒房中翻閱書冊,忽聞有人叩門,乃教出去,見是隨身寺人名喚戴功的是;及至戴功走至近前施禮罷,今上便令他起家,問道:“日前林胤之都買了些甚麼東西?”戴功道:“不過是些頑意,彆無他物的。那日他還同薛大人說,不好買太多物事,為的是避嫌;不過揀輕巧之物買了些許,要帶於他mm去的。”今上聞言,笑道:“他同他mm倒好。”便又自深思一回,暗想道:“前日說要賞他,他倒是為他mm求一恩情,然不知是恐我疑貳心大,還是恐彆人瞧著他恩寵過分,不欲張揚;雖是如此,卻也瞧出他兄妹二人靠近。他此次安定水禍功績原大,其父林海又是股肱之臣,既是說定要賞他,這恩情卻不成輕了。”如是想了一陣子,便向戴功道:“那邊動靜傳來了未曾?”
如是今上往榻上睡了,心下卻還是想著此事,乃暗忖道:“現在看來,竟是此事為真的風景大些,已是有七八分作準了的;隻是此事大為古怪,更到處皆是疑點;老三既設毒計弑兄殺母,如何會放過五兒?他當日尚不滿週歲,如何逃得性命?又是被何人救將出來的?”如此疑慮重重,卻不知何人能解;又細想瑧玉平日行事,暗道:“憑他再如何心機深沉,終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罷了;況這麵上神情是最騙不了人的,想來他並不知此事。由此又見他為人精忠純孝,原比老三強上很多。我日前也猜他便是五兒,卻隻道其在官方長大,未曾受皇家之教誨,少不得有些侷促,恐不明這為君之道的;現在看來,卻並非是如此。此子既有滿腹經綸,更喜辦事精乾,況為人暖和,絕無驕貴之氣,深有先帝之風;隻可惜宛宛已逝,終不得見了。”一時想起皇後,不免又思及當日諸般和順纏綿,倒為傷痛,乃暗祝道:“宛宛倘或芳靈有知,千萬助我尋得五兒,屆時將這江山社稷交與他手中,以慰你生前之憾;也好教那害你之人罪有應得,免教這大位落與那孝子手中。”如此想了一回,方纔昏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