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便命人抓果子同板兒吃,又笑留道:“在這裡吃過飯再去。”劉姥姥往外張了一眼,乃道:“已是這時候了,不如我們去罷,彆到時候城門閉了,出不去的。”平兒聞言,便教王立室的去回鳳姐一聲。誰知鳳姐兒正在邢夫人麵前說話,聞得他來回,邢夫人便問劉姥姥是何人,聞得王立室的說了,乃道:“這家子倒是知恩的。既是晚了,就留他住一夜又何妨?”鳳姐兒聞言,便教王立室的去打發劉姥姥住下,又聞邢夫人笑道:“這幾日老太太瞧著有些悶了,不若教這姥姥往那邊去同老太太說幾句話兒,也好解悶;他也可在此逛幾日,算是來我們這兒一趟。”鳳姐聞言,便也稱是。
那邊劉姥姥口沫橫飛,舞舞爪爪地說了半日方住。賈母非常高興,就令在本身院中清算兩間屋子教他住下;翌日又擺席還請薛阿姨,還是教世人作陪,劉姥姥亦跟著吃了一回,又盤桓兩日,方纔告彆歸去。賈母同邢夫人、鳳姐等人均有表贈,不在話下;劉姥姥甚為感戴,乃千恩萬謝地領了板兒去了。臨時無話。
瑧玉見他走了,乃向薛蜨笑道:“這倒是你我來此作的第一件大事了。”薛蜨笑道:“恰是呢。這現在水患約已平了,瞧著百姓脫了痛苦,心下究竟是歡樂的,隻是那傳播謊言,貪汙賦稅等事尚未查處,又將如何?”瑧玉笑道:“想來今上心下已有計算。他不提,我們便也隻作忘懷便是,想必厥後天然是有說法的。”薛蜨聞言,便也不再提起;一時見床帳已是打疊齊備,始覺睏乏,便各自除了衣服,往床上睡下,臨時無話。
待吃晚餐時,邢夫人便往賈母那邊說了,公然賈母喜好,教引了劉姥姥來;平兒又恐他怯上,便親同王立室的來了,公然劉姥姥惶恐;平兒又安撫他一回,乃拉著板兒,引著劉姥姥往這邊來。一時至賈母房中,薛阿姨同眾姊妹皆在那邊湊趣,相互見過了,賈母忙命端過椅子來教劉姥姥坐,本身坐著同他說話兒,又教人領了板兒去頑;一時說得有興,便死力留他住幾日。鳳姐兒見賈母喜好,也笑道:“姥姥就多住些日子罷,也好同我們老太太說說話兒,講些你們那邊的故事。”劉姥姥聞言,一麵不好推讓,另一麵卻也見這裡風景,有個沉淪之意,倒也半推半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