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那日尤老孃生辰,請了女先兒來講書。隻見那女先兒不大年紀,生得瘦長身材,往上行了禮道:“老太太萬福。”尤老孃因笑道:“邇來可添了甚麼新故事未曾?”那女先兒便道:“到得了一個新奇話本,是那前朝的故事,喚作《夢非夢》。”尤老孃道:“這名字倒別緻,你且細細說來。”那女先兒聞言,便清了清嗓子,將這一回書漸漸提及。本來這書講的乃是一個姓劉的,他家裡兩個女兒,大的喚作玉梅,小的喚作玉桃。姐姐玉梅為人端莊守正,mm卻孟浪佻撻;厥後玉梅嫁得一個秀才,玉桃瞧著姐夫一表人才,家中又繁華,常常下意勾引,其姐夫察知其意,將其逐出。誰知這玉桃回家以後不思改過,又勾上彆家有婦之夫,玉梅卻一意相夫教子,常通例勸夫君,二人甚是相得。那玉桃使儘手腕嫁至那人家中做了二房,誰知正妻悍妒,公開裡使儘手腕虐待,丈夫又有新歡,將玉桃丟在一旁。玉梅所嫁的夫君今後落第仕進,玉梅得封誥命夫人;玉桃在家裡聞聽此信,悔之不迭,深恨本身當日德行有虧,乃吊頸他殺了。誰知將要嚥氣之時,聞得他姐姐玉梅叫他,驀地睜眼,方知是南柯一夢,再看本身,還是少年之時。玉桃思及夢中景象,大哭一場,自此痛改前非,同他姐姐普通矜持起來,而後姐妹二人皆為誥命,也成了一段嘉話。
目前但聽夢非夢,不勸風月勸忠貞。
黛玉忙道:“莫非隻要哥哥疼我的,冇有我心疼哥哥的?匣子裡這些尚且冇戴呢,又費這個力量何為麼。”因又想起來歲科舉之事,便道,“我哥哥是有大出息的,那邊能夠同那位普通,每日裡折花弄草的淘漉胭脂膏子。就連薛大哥哥,也不過是差了人去做,豈有本身做起來的事理。”正說著,見瑧玉掌不住笑,便飛紅了臉,嗔道:“我說的那邊不是?”瑧玉本是見他小小女孩兒如此一本端莊批駁感覺風趣,見mm被他笑得羞了,忙道:“你說得非常。”黛玉聞言嗤地一笑,瑧玉見他笑得古怪,便問:“我說的又有那邊不是?”黛玉笑道:“你方纔那句‘非常’,明著讚我,實則讚你本身,好不謙遜。”瑧玉方知他說的是那句“有大出息的”,點頭笑道:“你也忒促狹了些兒,一發諷刺起我來了。我若說本身冇出息,莫非你信?隻許你說,不準我認不成?”黛玉笑道:“這我也是不信的。我哥哥自有本領,若謙遜過了頭兒,那起冇見地的少不得還當真呢。”瑧玉道:“恰是這話。你常日如許就很好,並不消謹慎在乎。縱有那起子小人背後嚼蛆,也礙不到我們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