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聞言便知內裡有些原因,乃道:“願聞其詳。”薛蜨笑道:“原也不是甚麼大事情,昔日也曾聽的。不過是有人道你們府上福分甚大,二老爺先得了一個射中帶貴氣的女兒,又得了一個銜玉而生的哥兒,連聖上都有耳聞;現在你家侄兒又是元月月朔的生日,大師未免又想起之前的事兒來,故有這話。”
賈璉聞言,卻直驚出一身盜汗來。當日生賈若之時隻顧著歡樂,竟忘了這事戳了人的眼;二房的元春本是正月初平生日,當日鬨了個赫赫揚揚,想必早已招人耳目;現在賈若又是元日出世,萬一故意人在今上麵前著意提上兩句,那心下天然不安閒的。故而越想越是後怕,幸得現在已知此事,天然有法去處;乃起家一揖道:“多謝表弟。”瑧玉同薛蜨忙起來扶他,薛蜨因笑道:“這是如何說!不過我們是嫡親,以是白說這們一句,我原是曉得表哥不是那們等的胡塗人,方直說出來的。表哥現在如許,倒是折殺我了。”賈璉奪目之處雖不如他二人,卻也不是個不通世務的,況近兩年來也曾在宦海上週旋,天然知他是美意,因而心下暗感二人之德,又想著要歸去同邢夫人說知,不在話下。
鳳姐兒聞邢夫人提及王子騰,顯見也是重著本身孃家的,心下亦有些對勁,又聞邢夫人笑道:“我們這府裡現在也不像了,那日你二mm同我來講這節禮,瞧著竟不如往年時七分的風景。我想著儉省也不在這上的,豈不是獲咎親戚家?我們天然還如先前那般,另治一分禮送去,更要比往年厚些纔是,已是取了銀子給璉兒去辦了;若銀錢不湊手,儘管再往我那邊要。”
本來邢夫人雖也重這財賄,倒深知個“放長線釣大魚”的事理,麵前使這些銀錢皆是為賈璉鋪路;況賈璉今後如有出息,迎春也可尋一門好親,連賈琮都得益,便可使自家權勢強大,更不必說惠及賈若了;故毫不憐惜銀錢利用,又下意同林家薛家交好。
卻說現在端陽將近,瑧玉便又想起托邢夫人引著黛玉往各家拜見之事。因見平日景象,乃暗忖道:“現在看來,邢氏心下最重的乃是這重生的若哥兒。偏他又是正月月朔的生日,邢氏自發壓過了二房,未免心下歡樂。現在卻冷眼瞧這賈璉,也不是有甚麼大出息的,隻好指著祖上爵位罷;然此事若招了皇家的眼,削官奪爵亦是眼下之事,可歎他們現在尚且不知。照這們看來,倒是今後處動手纔是端莊。”如是又暗自計齊截番,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