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瞧不上[第1頁/共5頁]

“好一個美人兒。”賈赦嘴裡嘖嘖讚歎著向可兒走去，見周瑞家的打量著這靈堂，就笑了，“今早晨就拆了這靈堂，可不能給老太太的大壽添堵。”

“老太太，你要給我們做主呀。”邢夫人握著帕子，暴露半張濕漉漉的麵孔，跪倒在賈母身下的獸頭螺鈿榻前。

周瑞家的急趕著說：“大老爺，不是那麼回事。老太太說了，她大壽的時候，必然要老爺出麵，不然，她算哪門子國公府的老太太？老爺你瞧，老太太給你送了甚麼來？老太太說了，明兒個還叫政老爺、珍大爺、珠大爺來瞧老爺呢。”兩隻帶著金釧的手按在可兒肩膀上，悄悄地就將可兒向賈赦麵前一推。

周瑞家的瞅著可兒，內心不住地嘖嘖，想賈赦屋子裡那麼些花容月貌的美人，哪個不是三五個月就被賈赦拋在了腦後？能像寇氏那樣留住賈赦十幾年的，能有幾個？內心為可兒可惜著，就領著可兒進了黑油大門，穿過三道儀門，進了擺著寇氏棺材的廳上。

滿臉慈悲，冷眼瞧邢夫人鬨笑話的王夫民氣裡一慌，冇了剛纔穩坐垂釣台的優哉遊哉，脫口道：“大老爺如何能這麼誹謗元春？宮裡人過了八月十五就要來討元春的生辰八字了，”扶著賈母膝頭，也忙跪了下去，“老祖宗，誰不曉得元春是大年月朔出世？大老爺弄出這麼一出，是要元春的命呢！”

賈母身邊的賈政之妻，王夫民氣疼地將寶玉抱在懷裡安撫，待寶玉的嗝停下來了，瞥了一眼邢夫人身後那王氏紅彤彤的，仿若鬼怪的一張臉，將寶玉遞給奶孃李嬤嬤後，叮嚀說：“帶去碧紗櫥裡，哄著他睡吧。”

王夫人見賈母要給賈赦送女人，抿著嘴角眼睛向簾子外一瞥，承諾了賈母，就握動手上蜜蠟念珠走了出來，瞥見簾子外彩霞、金釧等著她，叮嚀說：“去叫了珠大爺屋子裡的可兒來，叫她陪著周瑞家的去東邊給大老爺送東西。”

“老爺。”周瑞家的堆笑望著賈赦。

邢夫人哽嚥著，兩隻手攥著帕子，硬生生地從王夫人臉上看出一抹幸災樂禍，一時不甘心成了王夫人眼裡的笑話，就抽泣著，將賈赦叮嚀的話說了，“老太太，老爺不曉得從那裡弄來了兩個齷蹉的和尚、羽士，那和尚、羽士掐指算了，說我們大女人不是寤生，就是生在舊年之末，這生辰八字，不適合進宮，一旦進宮了，會波折得天家父子不睦，會扳連得我們賈家壞了祖宗基業！”

王夫人不敢置信，瞅著賈母時，眼神略有些閃動，迷惑地想是誰把元春的生辰泄漏了出去？十六年前，她各式忍耐，想叫元春生在她早早掐算好的黃道穀旦裡，誰曉得，元春偏趕在舊年末巴上，這不吉利的時候裡出世，未免掃了賈代善、賈母新年裡的興趣，才拉攏了穩婆改了元春的生辰……雖不曉得賈赦是從哪聽來的這些風言風語，但不管如何，都不能在這會子向賈赦逞強，不然，賈赦今後還不曉得要拿著元春生辰的事，威脅他們甚麼呢。賈赦想要賈母給他個台階下，她偏不給！歸正賈赦敢拿著元春的事混鬨，不消她脫手，賈母也會經驗了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