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髯公[第1頁/共5頁]

出了黑油大門，隻瞧見寬廣的寧榮大街公然門前蕭瑟，要不是榮國府三間的獸頭大門前有人瞧熱烈，當真稱得上門可羅雀。

賈璉心機一轉，對賈赦笑道：“老爺，就是那麼個事理，老爺把匾額摘下來，唬住了老太太、二太太，保管老太太、二太太再冇膽量算計我們那兩三百萬。”

“混賬東西！”賈赦氣急廢弛地衝著地上啐了一口，站在高高的梯子上腳下一滑，身子向後傾倒，手裡一鬆，那寫著“敕造榮國府”五個字的匾額滑落下來。

“如何就轟動了他？”賈赦皺眉。

繡橘捂著嘴笑道：“女人這一覺睡得人事不知！二爺不在家，大老爺叫人架了梯子去摘匾額，原覺得會有一堆人攔著他，誰曉得一個攔著他的也冇有。本來珠大爺一夜冇返來，老太太、二太太不見珠大爺去存候，這才曉得，急著抓了珠大爺的丫環吵架，又打發了家裡統統男人去四周找。”

迎春瞥了一眼張家兄弟，“據我說，兩位張大叔留在這也傷害得很，不如，藉著明兒個叫姨娘入土為安，將兩位張大叔百口送到姑蘇去找姑姑。就跟姑姑說我們家裡亂套了，老祖宗害姨娘一屍兩命、大太太冷眼瞧我被奶孃欺負、二太太不準二哥發奮圖強的事，都說給姑姑聽。”

“甚麼風把你吹來了？”賈赦打著哈欠，故作高高在上地問。

“老爺！”迎春叫了一聲，瞥見那好長的腿根子上，色彩暗淡做舊了的棉布袍子下垂下一根明黃的絲絛，眼睛順著好長的腿看，瞥見一個器宇軒昂卻做了莊稼人打扮的美髯公，因那明黃絲絛，就如瞥見了微服私訪也不忘穿條龍內褲彰顯天家威儀的天子一樣，跑到跪著的賈赦身邊，哭喊著老爺，在賈赦耳邊輕聲說：“老爺，皇上來了……”

“老爺想想兩三百萬！”迎春脫口道，瞧賈赦的眼睛一亮，思忖著說：“半夜半夜的，賴大去老太太那……說句刺耳的，隻怕是老太太叫他去商討事關榮國府存亡的大事呢！偏籌議如許的大事，還要瞞著老爺你。”

“那裡來的冇眼力勁的鄉巴佬！我們榮國府的匾也敢踹！”

“說給姑姑聽又能如何樣？老祖宗但是姑姑的親孃。”賈璉想到計賈敏眼裡，賈母總比他們父子要緊，隻覺那兩三百萬投在水裡的影子都恍惚了。

“多謝這位豪傑，救了我這小女一命。”賈赦擦了把臉上老淚。

——恰是，現在找回珠大爺纔是端莊。

“不但廚房裡，就連旁的處所人都換了！太太的陪房，”繡橘瞥了一眼司棋，“兩位大娘叫趕到大太太那去了，兩位大伯還留在老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