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早健忘她在給邢岫煙的信中抱怨寶玉在宗學裡混鬨,與伶人吃酒,被二孃舅杖責幾乎致死。岫煙也不解釋,隻倒酒給黛玉。
一想到這些,她也不主顧仆尊卑,上手用力兒抽打著邢的臉頰,一下接一下,彷彿要將多年的憤懣都抽上。
岫煙暗笑,老太太這話有點托大,就是她的賈政也冇擠進這兩大部,而是在工部混日子罷了。現在的賈家就像秦可卿說的,是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兒孫太多,卻良莠不齊。可惜賈母短視,不能目睹家中日漸衰頹的氣象,覺得光靠一個賈元春就能起死複生,殊不知這大廈傾倒也非一日之功,是日積月累的成果。
打了七八下,眼睜睜見邢的右臉頰開端從紅潤變腫脹,鼓起饅頭似的小包。待王保善家的還要脫手的時候,邢突然大吼一聲,繼而哇哇大哭起來。臉上顫抖著的橫肉跟著哭號不竭高低顫栗,髮髻早就雞窩似的混亂一團,口中不竭呼著騰騰熱氣,嘴角掛著幾條細碎的長髮,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當晚,岫煙隻帶著美蓮和美櫻兩個丫頭住進了瀟湘館,姊妹二人躺在一張床榻上,悄聲說著兩年來各自的機遇。實在也不過是岫煙在講,黛玉在聽罷了。常常說到高興處,黛玉不知有多戀慕的魄力和膽識,她隻感覺像是籠子中的小鳥兒,而邢則是展翅的蒼鷹,她們兩個的確活在分歧的天下裡。
盧氏意味深長的看了邢一眼,邢揹著世人翻了個白眼兒,暗怪王熙鳳冇事謀事。
“冇有,就是想起父親本日去衙門報導,也不究竟樣了。”
王保善家的忙道太太......你不會真的要和老爺說邢女人的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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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笑道傳聞舅爺謀了個刑部的差事?怪俄然的,不然叫你姐夫在禮部或是戶部走動走動,一定不能弄個更好的。”
邢想到遭到的奇恥大辱,破口痛罵道冇一個好,你聽聽那小蹄子說的?二姑三姑?豪情她們一個個都拿我當外人,她們纔是一家子,白費我在賈家刻苦這些年,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他們!無情無義的狗,去,問問大老爺冇,我有話和他說。”
主仆倆一想到此後各自的風景,不免心照不宣的詭笑起來。
送走盧氏和正德,女人們簇擁著岫煙進了大觀園,薛寶琴懇求賈母允她在寶那邊住一晚,賈母被搖的差點散了骨頭架子,隻好承諾,臨走時又把李紈叫到身邊,細細叮嚀她好好接待邢女人,園子裡如果有不長眼的婆子衝撞了邢女人,先綁了,等他日再裁奪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