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頭摸著下巴複看這小子幾眼,上回他師哥偷狗叫他們逮起來,他本事挺大,請動了醇王府的十二爺來講情,看來根柢不薄。他應了句成,“這個這個……小樹啊,我們侍衛當值分班兒,有晚被騙差的,也有白日當差的,你是挑早晨還是白日呀?”
那金的扇子扇得風聲四起,“這都說的甚麼呀,整天計算摟女人,能不能有點出息?”想想他壓根就不是來當侍衛的,轉一道手的確多餘,乾脆直截了當奉告他,“我們府裡戈什哈,月支銀錢為二兩,預付一年得減半,粟米十一石,粟米折銀是十三兩。管吃住,行頭一色有王府公中支出,你甚麼事兒都用不著操心,當好你的差就行。”
定宜笑著說不是的,“沐是加三點的阿誰沐,小樹種下去不得灌溉點兒水嘛。”
定宜傻愣愣說:“我不是在您跟前嘛,這話我隻和您說,您還上他那兒告狀去呀?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您又不是不曉得。”
“嘿,好傢夥!”七王爺拍鼓掌,衝沐小樹抬了抬下巴,“這狗是你十二爺淘換來的,陝西犬,鴛鴦眼,少見。要說上回也幸虧你師哥了,冇他禍害我那滑條,我也覓不著這麼得人意兒的小把戲。”
定宜搖點頭,“我冇想過娶媳婦兒,一窮二白的人不配立室,我連個落腳的處所都冇有,媳婦兒過了門養不活。”想起本身剛纔調的事兒,俄然有些臉紅。手也摸著了,還留著乾甚麼呀?扭身往天上看,日頭都升得那麼高了,忙道,“叨擾您半天,我該走了,七王爺府上管事還等我回話呢。”說著打個千兒,“王爺您寬坐,主子辭職了。”
七王爺掃她一眼,冇說話,從邊上寺人端著的托盤裡拎起一塊肉來,遠遠朝狗拋了疇昔。手上使了點巧勁,專挑刁鑽的角度扔,那狗的確神了,身條扭得麻花似的,一跳一縱,準接個正著。
說實話,聰明人和傻瓜在一塊兒待的時候稍長一點,腦筋較著會變癡鈍。定宜看看王爺,感覺王爺彷彿被她帶累了,她嘬著嘴唇說:“這個看不出來,總之……快了。冇準兒就是本年,本年不成來歲,最遲後年……”
定宜應個是,跟著他往侍衛衙門去,曲裡拐彎穿過幾個門洞,侍衛處在王府東角門以外,一排青瓦屋子,直欞窗上掛著老邁的木牌子。那金進院子就號召,“上頭讓到火器營取槍去,取返來冇有?醇王府的人樣樣購置好了,你們呢,泥豬癩狗,扶不起來的阿鬥。給你們槍端著也像扛燒火棍,跟著好好學,彆遇見事兒連機簧都不會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