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宜花幾天摸準了王爺日程，像甚麼時候出門、甚麼時候用飯、甚麼時候上戲園子，她那兒都有一本賬。歸正死馬當活馬醫吧，嘗試也就這麼一次，如果不成，和師父老誠懇實交個底，長白山這回是非去不成了。

她內心迷惑，十二年前能有幾起大案子，用得上王爺這麼急吼吼翻查？往她爹的案子上靠呢，又感覺世上不會有這麼剛巧的事兒。留份心掃聽，如果能近前服侍就好了，可惜衙門裡端茶送水有專門的人，她這兒挨不上。

她一貫勤奮，衙門裡人都挺喜好她的。像這類雞零狗碎的小活兒，那些捕快衙役不肯意挪窩，都是她搶著乾。冰水光打返來不算，她還給人倒好了一一分撥，那些伸手笑就誇她，“還是我們小樹懂事兒，年青輕的就得活動筋骨，不能犯懶。像夏至似的，將來哪家女人情願過門當使喚丫頭呀。”

“不是你跑就是我跑，總有一小我要受累。”弘策下了肩輿，邊走邊道，“上回你命人送來的是畫押文書，牢固的一套章程，看不出端倪。我明天是來查卷宗的，十二年前的舊案，筆錄供詞翻找起來不易，且給你些時候，我就在這裡等著。”

“這麼的也冇法兒。”他今後靠了靠，瞧他一臉得誌，欣喜道，“北京的夏季冷，寧古塔比這兒冷上十倍。你冇接受過那樣的酷寒，到了那邊再悔怨就晚了，不去也好。”

離她想曉得的答案越來越近了，她沉住氣問：“十二年前有大案子嗎？我小時候在京裡住過一陣子，冇傳聞有江洋悍賊進四九城啊。”

“您這一天忙的，就冇個拾閒兒的時候。”夏至歎了口氣，順著她的視野看疇昔，“謔，又上醇親王府去了？明白了，還傘是不是？您二位這一來一往的，真夠熱烈的。”

白師爺笑道：“十二年前你才六歲，多大點兒孩子，記得住甚麼呀。如果江洋悍賊，朝廷早就派兵圍殲潔淨了，還比及現在？是宦海上的舊賬，都察院禦史溫祿的案底兒，皇上的意義是審得不明白，下了道旨意重新給掏挖出來了。”

定宜啊了聲，內心頓時難過起來。倘或他這兒冇下文倒罷了，誰曉得環境急轉直下，失之交臂大抵是世上最殘暴的事了吧。

白師爺說：“冇呢，裡頭刑名師爺服侍，我是錢穀師爺，那些卷宗不歸我管。王爺辦案有外院陸大人，我們哥兒倆就得閒兒了。平常忙當差，可貴湊到一塊兒，”說著衝關兆京拱手，“上回小樹進王府求見是我給出的主張，事兒不下檯麵，挺難為你的，還冇感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