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裡的端方實在比皇城更森嚴,朝廷中還另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話,神宮卻不然,誰上任誰便是神衹的化身,統統人都唯命是從。陳璋心驚膽戰地尋到息何時,他已經玄袍加身,狐狸麵具遮住了他統統的喜怒哀樂,陳璋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來,嗡嗡如水窟,“如有一日,我報應加身,這國師之位,便由你來坐。”
這句話陳璋記了平生。
“我不走,也不能走,”息何說,“有些事情本就該由我來處理,是我私行把她牽涉了出去,實在說到底,帝星隻是拿出來招搖撞騙的幌子,隻要我情願,誰都能是帝星。這也是我這些日子想明白的事情,我私心定了她的命途,才使她蒙受瞭如許苦多的磨難。”
他是個信循環報應的人,感覺統統事情上天都自有定命,你曾經做下了甚麼事情的因,將來必然會嚐到為此帶來的果,不管酸甜苦澀,這都是既定的,再苦也要親嘗。
他抬了抬手,黑壓壓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小我,清秀的臉,眼中毫無光芒,陳璋勉強抬開端來看,神采頃刻就白了,他啞著嗓子喊了一聲,“東陽。”
“現在千難萬險,我獨往矣。”
令儀俄然渾身一軟,倒在了他懷中。息何吹了一聲獸笛,琳琅就從灌木間跳了出來,他把令儀放到琳琅的背上,又再纏上布帶將她綁緊,免得掉落下來,才拍了拍琳琅的頭,“乖,帶她走。”
少年息何麵色不改隧道,“以殺來渡。”
琳琅彷彿有些不肯意,它蹭了蹭息何的腿,齜牙咬著他的衣袂,表示要他一起走。
渡世這個詞聽來很巨大,陳璋問息何,“如何渡?”
他訝異於麵前的少年青而易舉將殺字說出口,何況那人還是他的恩師,都說師恩重於山,如許棄師徒交誼於不顧,陳璋點頭,“你會遭報應的。”
“甚麼事?”
說完,扔了一把小刀給東陽,東陽精準地接住了,息丞說,“殺了他,能夠慢一點,多來幾刀也無妨,讓他看看你拿刀時候的模樣,真是迷死本座了。”
東陽毫無反應,手起刀落,那躍動著銀芒的小刀便紮進了他的肩頭。
接著他說,“你不參與,那我一人獨乾。”
哪曉得息何卻笑了,“那又如何?”
息丞在一旁背動手,“她是個很靈巧的人偶,本座很喜好她,本座也曉得你喜好她,既然如此,便讓她送你上路,你也該死而無憾了。”
息何嗯了一聲,“殿下。”
都是會有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