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灃皺著眉，明顯對她的處境非常擔憂，他也不曉得為何女帝會答應他前來，本來在這風口浪尖上，他不該與令儀過分靠近，但是本日在罷朝後女帝卻叫住了他，善翼冠下的神情深不成測，“李卿彷彿與皇姊的友情頗深，去看看她也好，邇來皇姊因為先帝而鬱鬱寡歡，李卿替朕去勸一勸皇姊，讓她放寬了心，今後纔好為國效力。”

她笑著問，“然後呢？”

“臣當時答覆先帝說可行，”李灃接著說道，“但未過量久先帝便……隨後琅華公主即位，這件事情便也不了了之，臣本日提起這件事情來，隻是想問殿下一句，是否初心還是。”

“天然。”

下一瞬，一隻纖白的手就從帳中探了出來，抓住了他的外裳，稍稍使力就把息何拽進了帳中。

他問令儀，“殿下曉得陛下為甚麼要把你留在宮中麼？”

裴英錯了錯牙，深覺此人不識好歹，但他彷彿與令儀乾係匪淺，裴英不好當即拉下臉來，倒是令儀在中間幾乎被李灃的話嗆住，她感覺有些頭暈，許是殿渾家太多的啟事，便打發李灃出去，“尚書也留得夠久了，便先回吧。”

李灃撫了撫本身的臉，“臣莫非比不上殿下身邊的那位郎君麼？臣在蜀中時但是師門首屈一指的美女人啊！”

不消提是誰，普天之下能承得起駕崩這個詞兒的，也就隻要禦座上的人了，李灃擰緊了眉，第一反應便是為令儀擔憂。先非論她與他同乘一條船的交誼，單憑她是他師妹這層乾係，在這情麵炎涼的長安城中，就能成為靠近的來由。

令儀被困在章德殿的第五日，李灃來看望了她。

令儀對裴英平抬了手，問他，“明天很熱烈，將軍來尋孤又是甚麼事呢？”

“阿薔？”

近了，就隻差三步之遙，裴英恨不得這就撲入帳中去，他衝動得不能自已，攥動手在帳外喚，“阿薔，我這就來了。”

李灃遣詞造句的功力深厚，章德殿中不曉得有女帝的耳目，如果掉以輕心說出不敬的話，趕明兒他就會被撤職。他替令儀可惜，若不是先帝走得俄然，照著走勢生長下去，帝位非令儀莫屬。

同時又朝李灃瞥去一眼，李灃不為所動，很隨和地笑道，“這麼巧，某也是來看殿下的，那麼將軍就請與某一同看殿下吧！”並在前麵補上了一句，“某一點兒也不介懷，將軍也就不要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