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街，幽深沉寂的夜，連大街上的路燈都被氤氳的水汽諱飾。暗得讓民氣慌。不曉得為甚麼，我現在竟無一絲驚駭，我的心臟跳動，我的龍血沸騰，我的右手攀附龍鱗。右手中抓著的傘上也爬滿了奇特的標記和筆墨。

我像是赴宴的名流，又像是屠龍的豪傑。我的頭髮混亂，我的雙眸低垂，我鬍子拉碴，我頹廢有力。但我的黃金瞳亮起，像火一樣燃燒，彷彿要將鏡中的我燒燬——我討厭那樣的本身，就像死了一樣。

“喂！”我這一聲餵飽含火氣，校長你必定聽出來了吧！既然聽出來了就從速給我掛斷電話啊！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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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朝學姐笑了笑，開打趣道：“畢竟我喜好活生生的學姐嘛。”

關學姐朝我擺了擺手，轉頭便去。我則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到旅店。洗了把澡，百無聊賴的我翻開了房間裡的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訊息，主持人是一名溫文爾雅的男人。他正在報導氣候。光看他邊上的雲雨圖我就曉得要下大雨了。

我撐起傘，走在暴雨下，雨水沿著傘簷滴落，先滴在合金箱上，又濺起墜落在地，四分五裂。大街上空無一人，這個時候，這個氣候，有人也不太普通。

她俄然大哭起來，聲音沙啞淒然。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的左手無處安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她又抓住我的左手，貼在她冰冷的臉頰上。

“彆貧嘴，骨頭錯位罷了。”關學姐白了我一眼，又伸手將我拉了起來。我歇息了一會兒，腹部疼痛逐步減輕。我們便倉猝分開冷巷。

黑袍男嘲笑一聲，吹了聲口哨，從牆上高高躍起，消逝在夜色中。

我走到陽台，望了一眼天空。天氣烏黑，甚麼也看不見。但我曉得，頓時會有一場暴雨攻擊倫敦。

我走在大理石鋪就的金碧光輝的大廳中，我走向浮泛的大門，我走向滿城的暴風暴雨，我走向那一簇暗中。

滴滴雨水落在我的掌心，我抬眸，冷酷地看向天空中的死侍，將右手中的水珠甩向死侍，數秒以後，它們在空中抽搐起來，一個個摔落在地。收回痛苦的哀鳴。

我掛斷電話後，奉告了學姐校長的要求。關學姐點點頭：“嗯。我曉得了。”又把合金箱遞給我：“你帶著，我拿著不好行動。”

有人安睡，有人長眠，有人禱告烏雲散去，有人等候暴雨到臨。有人死守，有人放縱，有人在黑暗中伸開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