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桓連蹦帶跳暴露馬腳,冇法再裝成行姑息木的模樣,垂著腦袋走出王宮,身後還跟著四名武技高強的侍衛,想跑都跑不了,隻好鬥敗公雞一樣回到家中。
哈迪力一拉楊桓一角:“星主萬勿推托,切不成出此打趣之語。此事觸及到我姑墨存亡,星主莫非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姑墨萬千子民刻苦,儘數淪為階下囚,被充做牛馬奴役嗎?”
人皮麵具之下,楊桓用藤膠墊高了鼻梁和兩腮,在唇邊和下巴上粘貼馬鬃作為鬚髯,額頭上充滿風霜的陳跡,加上一雙狡猾矯捷的眼睛,如何看如何像上一個積年行走在絲綢之路上的西域奸商。
楊桓鐵了心不想去於闐國涉險,油鹽不進道:“刻苦的是你們姑墨人,鄙人是唐人,就算被於闐國抓了俘虜,恐怕也得把鄙人當祖宗一樣供起來,底子不敢傷及鄙人一根汗毛……”
楊桓怒道:“清算個屁,有甚麼好清算的?要走你本身走,歸正現在內裡都是鬍匪,如果你被人抓去做了壓寨夫人,我和孔隱也不會去救你。”
哈迪力笑得非常奸滑,高低打量楊桓道:“星主肉也吃得,酒也喝得,跳得比受了驚的駱駝還高,本王如何看不出星主傷重的模樣?”
楊桓吼了一嗓子倒不要緊,洛蘭被一大塊羊肉卡在喉嚨裡,吞不下吐不出,急吼吼的抓起酒杯猛灌;孔隱剛在口中噙了一木勺奶皮子,這會兒已經從鼻孔裡嗆了出來;左顏也冇好到哪去,不謹慎將沾滿油脂的飯粒揉進眼睛裡,眼淚嘩嘩流淌,痠痛得放生大哭,楊桓家裡一時墮入了雞飛狗跳的混亂當中。
孔隱訕訕道:“我當然要去救……”
洛蘭在內裡跑得野了,藉口國主有事叮嚀,並不肯回家,隻是呆在楊桓家中等待楊桓返來,一麵同孔隱打情罵俏,時不時逗弄左顏調笑,玩耍得不亦樂乎。
楊桓趕緊坐回床上,裝出一副委靡不振的模樣:“鄙人方纔一時失色,導致生出無窮怪力,這會兒透支了精力,彷彿又要昏疇昔了,國主快快將醫士傳喚出去,為鄙人診治一番。再說國主您怎可罵人,甚麼叫做受了精的駱駝……”
楊桓低頭沮喪走進屋子,正巧看到洛蘭三人在吃宵夜。洛蘭將兌了蜜糖的奶皮子舀起一勺,送進孔隱口中,孔隱則捏起一大塊羊肉送到洛蘭唇邊,左顏一張臉幾近埋進了抓飯盤子裡,揮動兩隻蓮藕般的小手,冒死將飯粒劃進嘴裡。
哈迪力促狹的雙手搭住楊桓肩膀,用力向下一按,楊桓屁股上的傷口吃痛,再一次跳了起來,隻聽得哈迪力嗬嗬笑道:“星主龍精虎猛,比西域最神駿的馬兒還要強健,看來傷勢已然病癒,真是可喜可賀,這事兒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