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楊桓變成西域最大的財主,宅中主子各處,妻妾如雲。隆冬午後,後院的長廊樹蔭下,桌上擺著冰塊鎮著的生果,新奇井水涼過的葡萄酒,烤成七八分熟的羊羔腿排。楊桓則仰躺在唐境來的黃花梨太師椅上,身邊兩名美妾,將剝好的番荔枝送進楊桓口中,又將斟滿瑪瑙色酒液的銀盃湊到楊桓唇邊,供楊桓解渴。
楊桓悲忿起家,見到影壁後轉出一名五大三粗的女子,一臉微微顫抖的橫肉,手提菜刀鐵鍋朝楊桓喊道:“竟敢揹著我養些狐狸精取樂,看老孃不剝了你的一身臭皮!”
昏黃間,楊桓見玉輪門中閃出一個殺氣騰騰的雄渾身影,揉了揉眼睛細心一看,阿誰身影不是洛蘭還能有誰?
左顏身著月白小衣,指間捏著一條頭髮,正促狹的想嗬癢楊桓的鼻孔,冷不防被驟醒的楊桓嚇了一跳,脆生生道:“甚麼再也不敢了?快點起床穿衣裳,蘭兒姐姐在內裡等你呢!”
轉眼間,楊桓不知為何分開了血光四起的疆場,身披鋥明瓦亮的明光鎖鎧,騎乘一匹神駿的高頭大馬,縱馬長安城中。夾道公眾喝彩震天,紛繁將銅錢和肉食拋扔過來。
楊桓興趣正濃,冷不防身邊妻妾主子俄然做鳥獸散去,衣袂狼籍間,各自奔馳呼喊道:“快找個安然的處所躲起來,主母來啦!”
楊桓心中驚奇,利誘間,已被簇擁上馬,在金鑾殿中獲封,位列公侯,獲賜宅院一所,通寶萬貫,糧米滿廩,地盤無算。至此,楊桓停戰安居,在後宅假山湖池邊縱情玩樂,喝酒高歌。賞識妻妾歌舞正酣,女孩子們俄然又四散奔逃,口中高呼道:“快跑啊,祖母來了!”
楊桓胡思亂想了大半宿,終究抵不得睏乏,沉甜睡去。
此時,城外高地處湧出三股大唐救兵,將胡兵死死包抄起來。楊桓順勢帶領城中軍士,大開城門澎湃而出。劍戟如林,戰馬如龍,兵士們喊殺聲震天動地,四股唐軍同胡兵撞擊在一起,收回一聲金屬氣味實足的霹雷聲,隨即膠葛著戰在一處,刀影淩淩間血肉橫飛,嘶嚎聲絡繹不斷,拚殺得萬分慘烈。
存亡一線,一名流兵俄然擋在楊桓身前,替楊桓抵擋住必殺一刀,任由彎刀冇入胸膛。兵士雙手緊緊抓住胡兵刀鋒,獻血從指縫間傾瀉而下,轉頭朝楊桓嘶吼道:“救兵目睹將至,將軍快走,快走啊!”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楊桓睡得一點都不平穩,在侷促的床上翻來覆去,口中嗬嗬連聲,經曆著一個又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