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罵姐姐,不過是因為姐姐丟了他們的麵子。
爸爸一見到錢,眼睛發直,“你如何會有這麼多錢?誰給你的?你是不是去賣了?如何才賣了五千塊,其他的錢呢?”
“五千塊那裡討獲得媳婦?”爸爸把錢塞進兜裡,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大哥二哥讀懂爸爸的意義,發綠的眼神不約而同的看向我,如同看著一塊甘旨多汁的肉。
姐姐的死,除了我和mm為她悲傷,激不起一點波瀾,家裡的男人們臉上帶著哀痛,可眼睛裡透出的是歡樂和輕鬆,如同送走一個龐大的累墜。
我抱住姐姐,嚎啕大哭。
每一個女孩,都被榨乾最後一分代價,無人例外。
姐姐抱病後,罵得最凶的人,便是二哥,因為姐姐一抱病,掙不了錢,他娶媳婦就難了。
姐姐死了,她臉上一片淡然,眼睛裡灰撲撲的,一點光都冇有,既不哀痛,也不欣喜,彷彿她對姐姐的死活一點都不在乎。
村裡的女孩胡亂讀完小學,就去打工掙錢給家裡蓋屋子,給兄弟娶媳婦,等長到十六七歲就嫁人,給家裡掙一筆大大的彩禮,彩禮越多越好,至因而嫁給老光棍,還是傻子瘸子,父母底子不在乎。
厥後,我一向在想,如果當時候我聰明一點,看出姐姐的不對勁,勸住了她,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第二天,姐姐不知跟爸媽說了甚麼,爸爸神采很丟臉,大哥二哥卻滿臉憂色。
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被姐姐藏在胸口,捂得發燙,我的心也燙了起來,看著瘦得不成人形的姐姐,我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
爸爸邊大口的抽著旱菸,邊說著,“明天我帶豔豔去三姨那邊,讓三姨看看。”
“女孩子歸恰是賠錢貨,讀書有個屁用?”二哥盯著我,眼神冒出我看不懂的火光,在我感到毛骨悚然時,二哥扭頭對爸爸說,“爸,我頓時就二十了,纔不想像大哥一樣,二十五歲才討媳婦生娃,這錢就存著給我娶媳婦吧。”
終究在我讀高二時,不堪家暴的大嫂丟下兩個年幼的女兒,跟一個野男人跑了,家裡整日充滿著爸爸和大哥的罵聲。
我目送她分開,她回過甚來,衝我笑了笑,目光和順,“豔豔,快歸去上課。”
當我捧著登科告訴書奉告爸媽時,爸爸扯過告訴書,看也冇看,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不耐煩的說道,“女孩子歸正要嫁人,讀那麼多書有屁用?你明天就去縣裡的塑料廠打工,掙錢給你大哥娶媳婦,他都二十多了,還冇娶上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