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闔著眼,眸光清潤,懶惰地將頭倚在涼亭的柱子上。
流杏在假山涼亭裡忙活,在亭子裡一昂首就能瞥見懸於夜幕的圓月。桌上擺滿了琳琅的好菜另有月餅,瞧見她們二人後便歡暢地揮了揮手,放動手裡的白瓷酒壺。
薛明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應了聲好。
以是她很擔憂侯爺會不會把氣撒在蜜斯身上。
阿誰表哥究竟有多好,好到讓她即便是嫁了人也對他念念不忘至今。
薛明月看著仍在相互玩鬨諷刺的兩人,心中痠軟又光榮,一點點飽漲起來。
流雲不知該如何說,但剛上馬車的侯爺眉眼沉鬱冷戾,滿臉都寫著想殺人,令人生畏不敢直視。
又是一年中秋,不知外祖父現在可還安好。
薛明月偏頭朝流雲渾不在乎地笑了笑,那雙彷如瀲灩著春光的眸子微彎,杏眸透出些許涼薄的意味,屈指在她額頭戳了下:“酒菜可籌辦好了?”
她單手撐著臉看著兩人,俄然想起上輩子流杏也說過近似的話,剛嫁進定遠侯府時這傻丫頭還神馳過能將梨斑白當水喝的事,流雲還經驗她說那是主子喝的,哪有她的份。
可那又與她何乾?
不遠處的廊簷下,身材高而肥胖的男人站立在暗影裡,眉眼冷峻冷酷,稠密長睫下的黑眸愈發的深,渾身氣勢懾人,像是一把藏鋒的劍。
心頭微軟:“等今後我們賺了充足多的錢,想買多少梨斑白就買多少梨斑白。”
清冷的月色落在她精美的眉眼上,將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疏離和愁緒放大了數倍,即便是隔著不遠的間隔,他也仍能看得出她在睹月思人。
…
話音落下,剛纔說得最歡的流杏反而不美意義地撓了下後頸,嘀咕道:“還是不了吧,萬一讓侯爺曉得我們拿了他最愛喝的酒,怪蜜斯你如何辦。”
薛明月感到有些訝異。
可內裡卻儘是果斷與倔強。
她在思念誰?贈送她玉佩的此人嗎?
可冇過兩年岑老王妃就因病離世,謝琅整日在外忙,侯府裡主子又事事以白真真為主,以是她們主仆三人在侯府的日子愈發難過。
薄唇緊抿,背在身後的手忍不住蜷了蜷。
謝琅呼吸逐步變得混亂,黑眸中各種濃烈不甘的情感不斷翻湧,不久前在馬車上她所說的那些話又一遍各處在腦海裡反覆。
抬頭凝睇著逐步西移的玉輪。
且再等等,很快她就能去與他真正的團聚了。
說這話時,那雙虎魄似的眸子裡斂著細碎的光,彷彿統統和順都藏於此中。
最多隻是一時難以接管本身的老婆對他是這副態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