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隻要你我和離……”
薛明月甚麼都還將來得及說,就被催促著進屋泡進了浴桶裡。
“蜜斯才返來,你不要纏著蜜斯問這麼多。”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如許無情。
她的語氣過分理所當然,讓謝琅自以為和她已經改良變好的乾係就像一層泡沫“啪——”的破裂,他一時啞然,垂下濃黑的眼睫,遮住了他烏黑深沉的眸子。
微卷的眼睫抖了兩下,伸脫手抵著他的胸膛,一點一點不容回絕地將他推開。
即便他再不肯意和離,她也必然會促進和離一事,她隻是想要活下去罷了。
上輩子她們兩人因為她都冇能落得個好了局。
薛明月不假思考:“天然是去過我想過的日子。”
謝琅快速抬眼看向她。
手指快速攥緊,臉上笑意全數散去,他眉頭緊擰,猜疑又不解地看著她,啞著嗓子問道:“你……就這麼想與我和離?”
流雲當即便應了下來,提示道:“蜜斯,太醫說每三日藥浴一次,藥浴已經籌辦好了。”
謝琅那雙狹長又烏黑的眸子,悄悄地看著她。
那張冷峻的臉上彷彿呈現了些焦心之色。
“宮裡的中秋宴必定很熱烈吧?傳聞給陛下演出的歌舞都是當世一絕呢!蜜斯你有看到嗎?”
他纔剛發作聲音,俄然瞥見她腰間掛著的那塊白玉佩,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似的立即消聲。
既重生一回,薛明月也想改一改她們的運氣。大不了她在和離之前,先想體例和薛府那邊斷了親,等和離後就帶著流雲流杏去春霞鎮投奔外祖父。
謝琅閉了下眼,喉結高低滾了滾,深吸了口氣問道:“那你有想過和離以後如何辦嗎?”
……人間男人滿是這副狗德行。
薛明月話頭被打斷,接著冷不丁撞進他的眼底,聽著他放緩聲音,逞強般的道:“明月,如果我有哪兒做的不好,你儘管奉告我,我都能夠改,隻要你不再提和離之事。”
薛明月眼瞳忽地收縮,動了動唇卻半晌冇能說出話來,心臟也不由緊了緊。
謝琅垂下眼睫,冷戾的神情覆蓋在黑暗裡看不清。
上輩子即便是抄家放逐北疆,她也決然決然地跟著他,那三千裡路上本覺得能與他水到渠成,她眼巴巴地等著他,可他想要的實在不過隻是一個能救他命的郎中罷了。
這世上,固然她的親爹待她並不好,可她另有兩個忠心耿耿情同手足的侍女。
馬車很快回到侯府,謝琅眸色極深,嗓音聽起來帶著幾分冷意,道:“徹夜我睡書房。”說完,也不看她,率先抬腿一邁就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