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真好吃。”遠之不吝歌頌。同外頭那些個頭頗大，但是長相奇特，口味寡淡的農藥催熟番茄比擬，這小圓番茄個頭雖小，但是味道極正，令遠之想起少時母親買來的大個番茄，用溫水洗淨，一剖為二，給她和哥哥當生果吃，恰是這個味道呢。

此君隻怕老早不記得了罷？

兩兄妹自去找了位置落座，要了農場自產自銷的花草茶，又選了兩樣小點心，相對一邊喝茶，一邊閒談。

遠之一怔，隨即“噗嗤”笑出聲來。

來人穿一件藍白條紋V領薄毛衣，暴露裡頭群青色襯衫領子，配一條很舊的牛仔褲，褲腳管已經磨得發毛，膝蓋處乃至格外打了兩塊補丁，腳登一雙平底農夫鞋。鞋麵固然拭抹潔淨，但是仍能瞥見昔日的班駁陳跡。

程宏一手還拎著魚，不得不舉妙手臂，抵住嬰兒臀―部，一手托住頭頸。

遠之抱著小寶寶，同嬰兒一雙湛藍眼瞳望個正著。

過一會兒，那小寶寶彷彿熟諳了盛氏兄妹，趴在程宏肩上，對兩人咿咿呀呀地。

那孩子透過水幕玻璃，模糊約約瞥見劈麵的遠之，也不怕生，擠眉弄眼，扮起鬼臉來。

遠之離得遠，隻模糊聞聲“淮海路……南京路……北京路……”，彷彿籌算將本埠都跑一遍的意義。

三人高傲棚出來，又去看了暖棚果園同大魚塘，程宏親身去撈了魚上來，這才一道返回農莊一號樓。

“如許……”程宏做個模樣給遠之看，“一手托著頭頸，一手托住臀―部……對，就是如許。”

遠之見勢，便伸手，從程宏手裡接過魚來。

遠之一時童心大發，彎下腰，伸手推一推鼻尖，做個豬鼻子鬼臉。

她倒不心疼絲巾，隻擔憂有細菌吃到寶寶肚子裡去。

“對不起，他比來開端有抓甚麼都往嘴裡送的苗頭。”

遠之早想起來，初夏時候，恰是他，在病院走廊上，打翻她那一保溫桶椰青老鴿湯。

遠之曾經在雜誌上瞥見馳名媛將同款的兩條風雅巾改成旗袍，穿在身上列席時髦晚宴，博得一片喝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