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過早朝,衛宴洲青著臉,問王喜:“人呢?”
程寧進了殿,望向先帝畫像,上了三支香。
王喜來去很快,命人奉上了蛋羹。
程寧聲音悄悄的,她握筆的手有些抖,因為傷痛冇有規複。
她的舊部在瞿少陵麾下,如果瞿少陵失勢,他們天然曉得要如何做。
可見著倉促而來的衛宴洲,她頃刻嚇得汗毛豎起,帶著臨華宮人跪了一地。
衛宴洲的性子,要她服軟,要她折腰,也定然會來。
謝念瑤感覺抓了她的把柄,搏命往她身上扣與衛宴書的罪名。
交代完,嬤嬤退了下去。
先帝以仁治天下,見著的時候老是笑眯眯的,不大有威懾的模樣。
但是瞿少陵已經是晉陽不成多得的武將,他不消,也無人可用。
謝念瑤不是息事寧人的人。
不出所料。
衛宴洲冷著臉去了永安宮,等看清了殿內氣象,一張臉更是啼笑皆非。
熹妃娘娘一身長袍,跪坐在蒲團上,趴伏在桌案,睡得正香。
即便南疆無戰事,傅佑廷也不要如此敏捷回朝,不然以傅佑廷直率的性子,他與衛宴洲隻會衝撞更甚。
春華心驚膽顫了一夜,恐怕返來的程寧缺胳膊斷腿。
帶著惺忪睡眼,聲音微啞。
可她明顯不怕。
程寧提筆,瞥見王喜在一旁,她道:“王公公。”
王喜對程寧還算恭敬,隻是有陛下的囑托,他也不敢不從。
而這宮裡頭,動不動便是罰跪和抄經。
王喜歎了聲氣:“老奴不是這個意義。”
而筆下的‘經文’更是歪歪扭扭,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是畫符,一頁紙上亂七八糟。
衛宴洲本來該氣的,可見著這場景,不知怎的生不起氣來。
他能在床上喊程寧嫂嫂,卻不見得能聽得謝念瑤在麵前上躥下跳。
這嬤嬤徑直到了程寧麵前,雙手合十:“將軍。”
這座宮殿供奉的都是曆代天子的靈位,從古至今,每一個靈位背後,都有一幅已故天子的畫像。
老嬤嬤應下了。
“我曾在宮裡留的人,大多已經被陛下挖出毀儘,唯有你還在永安宮裡。”
而後便是爭論。
胸口陣陣氣惱無從宣泄,抱著人加快了回臨華宮的步子。
明知謝念瑤用心,她還到處撞上去回嘴,一口一個雍王,令衛宴洲失了明智。
但是下午見了她與衛宴書,竟然連挖苦都冇上前挖苦。
跪在靈位前,王喜已經命人給她搬了張小桌子,一應紙筆俱全。
“我冇吃飽,你叮嚀膳房給我蒸一碗蛋羹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