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阿紫不認同地問道:“蜜斯,你就一點都不擔憂大人嗎?”
“擔憂有甚麼用。這些風言風語是不會影響到兄長的。”白緋撫著琴,非常果斷地答道,“因為他處在這個位置,以是很多事是必然要他做的,也是他必然要做的。是以招致非議與惡言也是再天然不過的。”
藤原時平歎了口氣,規複了昔日的笑容,“也對。人間哪有鬼怪,不過是民氣搗蛋。不愧是白緋啊。”
“冇想到他那麼快就……”藤原時平翻開了扇子,去接那潔白無瑕的雪。“就像這雪一樣。”把扇子轉向屋內,扇麵上的雪一會兒就化成了一灘水,反過來弄濕了扇麵。
“如果能略微痛恨我的話,就更好了。”用扇子掩去嘴角戲謔的笑,藤原時平半假半真地說,“我但是蕭瑟了你好久。”
白緋曉得藤原時平口中的那小我是指誰。能讓他如此掛懷的也隻要他最大的敵手也是他的同道之人――菅原道真,曾經的右大臣。
看到扇子被雪水弄壞,白緋俄然升起了一種猜想。時平不但僅是在物傷其類地感慨菅原道真的逝去,更是在憂心本身以後的處境。菅原道真猝不及防的離世將會給他的鼎新帶來難以預感的波瀾。若隻是布衣百姓口中的流言倒也罷了,就怕朝堂之上那些方向右大臣的人會藉此發作。畢竟,左大臣的位置僅在一人之下。
走進一年多未踏進的書房,白緋一眼便瞥見坐在她常坐位置的藤原時平。
正巧,藤原時平坐在池畔邊,拿著一本書,吟詠著和歌:“蓮葉素心真,汙泥不染塵。露水作白玉,何故也欺人。”
藤原時平大笑,說白緋太謙善了。笑夠了的藤原時平把書塞給白緋,“這是和歌集子的夏歌卷,你感覺如何。”
“或許吧。”藤原時平很當真地說,“如果我,絕對不會疏忽她的問話。”
白緋放下琴,坐到藤原時平的身邊,說:“這首未完成的和歌不值得記錄下來。”
白緋不曉得正處在東風對勁期的藤原時平為何要吟詠這類不祥的漢詩。望著墮入自我思路中的時平,她耐煩地等候著。
白緋獵奇地扣問。
“疇前有一個男人,深深地戀慕著一名女子,可惜難償夙願。有一天早晨,他把那名女子從豪宅深院裡偷了出來。揹著那女子,男人倉促疾行。在渡河時,女子指著被玉輪照得閃閃發亮的夜露問:‘彼何物乎?’男人一心趕路,連答話的時候都冇有。不久,便下起雨來。男人揹著女子,在一個破廟裡落腳。男人不眠地守著廟門口,卻不料在天將拂曉的時候,廟內傳來女子的悲鳴。男人衝出來一看,發明敬愛的女子已經被鬼怪吃掉了。痛苦的他詠了一首和歌。”藤原時平凝睇著白緋,含著希冀地吟詠:“美人不識露,問我彼何物。永恨無答期,香消太疾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