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心蜜斯望著他拜彆的身影,心中雖略是不忍,但還是氣他的登徒舉止。本是不籌算看那畫卷,誰知剛纔那範臨風走的太急,回身之際竟不謹慎衣袖碰到了畫軸而未發覺,畫軸隨後滾落到地上,天然地翻開了半卷。海情這時已經低身拾起畫卷並順勢翻開,拿到了檀心的麵前。檀心一看,隻見畫麵上的內容是一艘行駛在河麵之上的大船,雖水麵波瀾迭起,船頭之上卻端坐著一長髮女子正在低頭操琴,而在畫幅的左邊則書有兩行行楷:坐看風雨起滄海,閒品雲水落檀心。檀心蜜斯看到這裡,心下莫然一驚:單看這畫工也稱得上“清風出袖,明月入懷”,大氣澎湃而又不失飄灑之意。再細心考慮這兩句詞,迎情應景又出意,竟也有些許的氣吞滄海,閒指江山的蘊境。檀心蜜斯不覺道:“莫非倒是我低覷了他?”
隨即叮嚀海情開了門迎他出去,隻見來人端的是儀表堂堂,身軀凜冽不掩爾雅之質,麵若秋月更顯五官如雕,雙手捧一畫軸,進門來對著檀心便是長身一揖,說道:“承蒙蜜斯錯愛,賞光一見,小生本日拿來拙作一幅,還望蜜斯品鑒一二”,話語軒昂,言談甚是風雅。檀心蜜斯望著畫軸並冇有起家采取,倒是冷然一笑,微嗔道:“範誌士既是飽讀詩書之人,想必更曉得這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君子與女人之彆”範臨風聽得懵然一納,麵上微紅,不解地問道:“蜜斯何出此言,昔日以中間君子相稱,本日為何俄然誌士相叫,莫得教鄙人嚴峻。”檀心蜜斯望向範臨風,說道:“雖是身處教坊,然我等並非煙柳之女,你每日收支可曾叫人在樓下通傳?雖則你叔父乃是坊司的器樂長,卻也不成輕看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