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點了點頭，拿了茶幾上的檔案就走了。

熟諳的嗓音讓我感覺安寧，“累嗎？先去找家旅店歇息一下？”

隔天一夙起來，我一拿起手機就看到小姨已經到達法國的簡訊以及她的三通未接來電。我來不及驚奇，倉促忙忙換好衣服就趕去機場。

“小姨想說甚麼？”我低歎。

“嗯。”

“畢業後，我會去芬蘭。”我想這件事我需求奉告他。

“不，冇甚麼。”頓了頓他又開口，語氣仍然暖和，“那麼，明天再聯絡。”

我回疇昔：“不來了。有事。”

他把書放回我的床頭，“她出去了。”他隻簡樸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一怔，為他的行動，更加他的話。

我剛進宿舍就見梁艾文跟彆的一女生 Audrey坐在床上談天，Audrey在講一個德國男人的無趣，“他都不跟我做愛。”

小姨的航班是八點到，而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席郗辰坐在沙發上，正在翻檔案，紅色的棉布襯衣配著一副銀邊眼鏡，有種說不出的暖和與儒雅。我第一次見到如許的他。

我從她們中間顛末，進了洗手間洗手。

“你小姨也來法國了是嗎？”席郗辰站定，伸脫手將幾絲落在我麵前的頭髮勾到耳後。

“而你現在卻想把一份恨變成一份愛了？”

那邊彷彿感喟了一聲：“好。先彆掛……你莫非不想對我說點甚麼？”

“甚麼？”想到前一刻兩人剛分開，我有點寬裕，對這類如戀人般的對話還是不大風俗。

“安桀，你跟我獨一說過他的，是他讓你有很長一段時候走不出暗影，每一次夢裡驚醒過來都帶著深深的負罪感。你之前恨他的不是嗎？”

他與我之間的對話老是有些詞不達意，閃動其詞，過了半晌我才說：“上午來的。”並冇有問他為何會曉得這件事，很多事情，彷彿已經成了定律，他不說，我也不會去問。

我冇回話，坐下翻看書籍。

“嗯。”

“……”

“安桀。”他輕柔地低語，“明天能早點過來嗎？如果你要忙畢業作品，能夠到我這邊來做。”

“我來找你向來都不是為了甚麼事。”他語帶痛苦，“我隻是想見你罷了。”

小姨也看到了我，快步上來將我抱住，“安桀！”

傍晚的校園一派安好，天還冇有全黑，那種越來越深的藍色像極了天鵝絨的質感。周遭的羅馬式修建溫馨地鵠立著，門路兩邊的路燈順次亮起，是那種暖暖的光，映照著與它們比肩而立、枯葉落儘的一排排椴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