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姨娘自知理虧,低聲道:“青青,我大哥說這回是真的,三外甥打傷了人要賠錢,不然就得蹲大牢。”
周青青神采一變,摸了摸幺弟周玥的腦袋,將他稍稍拉開,本身大步朝院內衝去。
周青青暗中唏噓,恍然中想起幼時,父親交戰返來,被人簇擁著回府的場景。
周青青鬆開周珣,替他拍了拍衣服上弄臟的處所,問道:“珣兒,本日如何這麼早放學?”
待暮色將至,門庭蕭瑟多時的定西王府,俄然有公公來傳旨。公公來得倉猝,走得也倉猝,那道聖旨倒也簡樸。
周青青還記得在父親葬禮以後,便再未踏入過宮中,更彆提被皇上召見。寺人宣完旨拜彆後,她猶跪在地上,有些久久回不過神。
攢積家業不易,敗起來卻一點不難。從豪闊到寒酸,也不過是彈指一揮的事。
“他可不是我孃舅。”周青青一把推開許東來,鄙夷道:“又出了甚麼事?是你那五房小妾生了病,還是你家兒子又打傷了誰?“
周青青慢悠悠站起來,拍了拍膝蓋的灰塵,淡淡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少年恰是定西王府的長公子,周青青的遠親弟弟,周香香雙生兄長周珣。
之前定西郡王活著,兩兄弟不敢上門,定西郡王一死,那兩兄弟就變成了索債鬼,三天兩端往王府鑽。許姨娘是個冇主張且耳根子軟的女人,兩兄弟編個傻子都不會信的藉口,她也能信覺得真。
周珣很有些倨傲道:“纔不是,先生都誇我寫得快又好,當仁不讓的第一。書院裡那些世家子們,整日隻知比吃穿比玩樂,我如何會比他們差?”
“我呸!上回我就說了,你要再敢踏入我們定西王府半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周珣惱羞成怒:“我說的是實話。”
許姨娘被嗆得不知說何,半晌後才謹慎翼翼奉迎道:“青青,我包管今後再不讓你們孃舅出去。”被周青青瞪了一眼,又改口,“不讓玥哥兒孃舅出去。”
周香香在背麵跟上她:“大姐!”
“滾!”周青青吼道,“再進我家門,我必然打斷你的腿!”
從地上站起來的許氏,倒是嘻嘻笑道:“青青,你說皇上俄然召我們進宮,是不是終究想起了我們一大師子,想起你父親活著時的功勞,要給我們封賞?”
周青青擺擺手:“你說吧,又給了他多少錢?是把這個月的家用都給了他?還是又把手裡頭剩下的那點地契拿了給他?”
周珣回道:“本日先生小考,我早早交了卷就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