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苓妹子這話就見外了,俺們兩家做了十年的鄰居,可比你那遠在京師的爹要親,你看你這做的…多叫你金花嫂嫂尷尬啊……”她忸捏的將這飾收進袖子,“不過…你金花嫂子辦事你儘可放心,俺已經多方探聽過了,那老吳家的家底明淨,家道也還算殷實,他家宗子吳有兒在縣裡軍巡鋪做差事,現下雖是上不得門麵,但傳聞保正他兒子過了年關就要上調到巡檢司,到時候說能拉扯吳家人一把,將他提到城西廂公所去,如果事成了,這吳家人今後在村裡可就是香餑餑了……”
“我本就是個窮酸墨客,之前便有說過,你此人…如果真成心報恩……”他抬了昂首,彷彿是當真的想了想,“…那無妨予我化些黃白俗物來,嗯…也算是解解我蘇產業前的窘境了。”這彷彿是他很當真思慮後得出的結論。
“怎得不在房裡讀書,在這廚房間做些甚麼?”說著撣去兩袖燦雪,將挽在臂彎上的竹籃卸在杉木桌上,低著頭、從籃子裡揀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桑油紙包。
李金花捏了捏巾帕,估摸是件飾,趕快佯裝責備起來…
稀稀拉拉的,現在這天上還飄著雪……
“額…”
她先是一怔,而後倉猝放動手頭事,也顧不得蘇進,斂這裙襬就小跑了出去。
一見是她,便將視野擱回了爐灶內,手持著火鉗一邊撥弄著柴火,一邊說話…
這是很清柔的一聲扣問。
柴門外,細瀝的雪沫粘在陳苓青澤的梢,四野烏黑,無人走動。
她低頭自說自話,“嫂嫂這趟縣城下來,予你稍了兩塊醃豬肉,在配上前天秋嫂拿給我的冬菇菘菜,晚食便可好生的煲個大肉湯,你昨日返來的俄然,嫂嫂都冇甚麼籌辦,今晚可要好生給你做頓吃的,在山上那一月瞧把你累的,婆婆都說肥胖了很多,前月又莫名其妙的下了大半月的暴雨,嫂嫂就怕你一人在那山坳裡出甚麼岔子……”她嘴上念唸叨叨的,手大將幾個桑油紙包裹扒開,幾樣紅白醃肉暴露了出來,或許是覺蘇進冇有說話,不由抬眼看向蘇進。
“仲耕?”
那玉佩……倒是個笑話了。
“額…”
蘇進是有些無法,這老婆子都大把年紀了,還病在床上,可火氣倒是一點都不小,恰是場麵尷尬的時候,也幸虧本身那小侄女闖了出去,在兩聲“耕叔!耕叔!”的喚聲後,屋門被吱呀地推了出去,一個裹著厚長棉襖的小丫頭跳騰著跑到蘇母跟前,甜甜的叫了聲婆婆。小孩子畢竟是無辜的,老婆子倒也不至於把火氣往孩子身上撒,現在嚥下心中惡氣,見小丫頭頭濕漉漉的,還不斷的往衣領子上滲水,不由皺起了眉頭,“沐浴了?可這頭如何都冇擦乾,大夏季的,受了風寒如何是好?這做孃的也真是的,一天到晚都不曉得在忙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