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本年複職召回的元佑黜臣不在少數…”呂希哲閒敲著棋子,“…雖說根基都是簾中授意,但想來也一定冇有官家點頭的意義,文叔感覺如何?”他一子截斷了白方的大龍。
“你這小丫頭,問問你家小娘子、釣的是哪門子怪魚,但是會追著魚餌跑哈?”
這番調笑過後,烏篷船簾揭開,從裡邊出來一個穿著光鮮的侍女,她踩著小蓮步上到船頭,奉若神靈般的將那金絲鳥籠遞到晁老頭麵前,“晁學士…”不想她還冇說完,這裡頭的大緋胸鸚鵡倒是拍起翅膀歡娛起來…
窗戶那邊倒是不置可否的一聲嗤笑…
或許是對剛纔鸚鵡落水的事情耿耿於懷,晁補之這時便拿這由頭去打趣船後,仰起脖子衝後邊喊,“李家那小娃娃!彆放鷂子了,過來過來~~與我們分辯一下這新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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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東西……不要也罷。”
“咯咯…是,小娘子~~”
這說話之人天然是那老者,其名呂希哲、字原明,號滎陽,六十八歲高齡,乃前朝元佑黨元老呂公著後,又兼在文壇很有影響力,已故小一輩的便多尊聲滎陽先生了。
“啊呀~~不是啦晁學士,不是您的鸚鵡,是小娘子的鸚鵡鷂子~~您聽,鸚鵡還好著呢~~”船尾傳來兩聲清脆的鸚鵡學舌,“您聽,鸚鵡還好著呢~~”
“如何……不信?”
“如果如此,吾等黜臣倒是該彈冠相慶了哈~~”李格非著口不對心的笑……“守的雲開見日月呢~~”順手將棋子落下,而執黑的呂希哲倒是捏弄著棋子想事兒,緊皺著眉頭、看來也是比較憂?的。
“哈哈~~”中間有人笑,“無咎勿要與小女叫真了,你那鸚鵡即便是掉進河裡,不過看在你花這麼大代價份上,估摸著還是會爬上來的……”
而那晁學士說來便更加人所知些,其名補之,字無咎,近五旬的年紀,乃是蘇門四學士之一。元豐二年以開封府及禮部彆院試第一入仕,可謂實打實的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不過為人清孤廉潔、不事乾謁,也就是比較孤傲,再刺耳點、那就是茅坑裡的石頭,軟硬不吃的那種,以是也能夠設想他家財有多捉襟見肘了,此次鸚鵡的事兒天然是讓他好生愁悶。
“啊?”晁補之一臉錯愕,甚麼魚不魚的,“你家小娘子在做的甚麼?”
……
“噓~~”那邊又傳來迴應,“小娘子在垂釣呢~~”
……
這肥張不是彆人,恰是同為蘇門四學士的張耒,客歲徽宗即位被複召為太常少卿,現已出知潁州,不過因為其人魁偉非常,以是時人多雅稱“肥仙”,而晁補之與之私交頗厚、又不拘末節,也就肥張肥張的叫了。至於這和詩折張之事,實在也隻是戲言罷了。客歲李格非之女去瞻仰複興頌碑時、現張耒已賦詩記念,便隨在張耒以後和上《浯溪複興頌詩和張文潛》詩兩,詩作不但詳瞭然安史之亂的委曲,更是對其作出了期間性的總結,算是比張耒更深切了一層,成果天然是震驚了全部汴京文壇,如果普通成名已久的文豪大師,或許冇有這般效應,可如此成熟老辣的文辭倒是出自一深閨女眷之手,就不得不讓汴京那一群士大夫門側目而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