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進也不禁止,任由這兩撥人氣勢洶洶的跑出縣獄,或許是找崔杞對證去了。他又坐了下來,撫去袖子上的草芥。
堂下四家商販痛哭陳情,“我等狀告陳留商戶蘇氏強買強賣,奪人祖鋪,害人蔭嗣,導致杜家老父忿而身故,不白之冤還望大人秉公論處。”
王詵眯起眼睛來,“那邊明日就會將人押赴京師,到時候會在楓林驛站歇腳,此地乃出陳留,不靠京畿,三不管地界,時價年夜無丁役值守。”他忍不住恥笑兩聲。
……
而此時現在,府衙偏廳裡的氛圍愈顯呆滯。
堂下七八張圈椅適值坐滿,皆是戴著文人髻,穿戴綾羅袍的仕官。如果放在之前,怕是讓崔杞感受蓬蓽生輝的事情,但眼下明顯忐忑不安。
此時,陳留縣獄裡,曾府和府尹的家臣倒是見到了蘇進本人,饒是再多豐富的設想,也難以信賴剛纔還和他們談笑風生的知縣,竟然把蘇進關進了大牢。
“李家郎君到訪陳留,老朽未曾接待全麵,實是忸捏,如若郎君不棄,無妨過後由老朽做東,設席望江樓予郎君拂塵如何?”老縣丞額頭擦著汗。冇想到這李家和曾家是姻親,這潭州老進士來頭都冇查清就抓人。現在看他如何結束。
“回府嗎爹?哎喲――”崔謖一腳被他爹踹翻。
“崔知縣,那蘇進所居之處。還得光駕你來指引。”
“老爺,這事兒您如何看?”
還不待那樞密副承旨丁賀應話,開封府都曹鐘彭已是撂下了茶盞。“這些俗事就免了,我等事件從速,你就教唆一隊衙役隨我們疇昔便可。”
王詵放下盞子,“耳朵倒是矯捷。”他也不拐彎抹角,“那邊已經把人扣住了,不過因為京裡幾個見風使舵的老東西參與,罪過按不上去……”
固然兩人隻是附屬,但坐正高堂的崔氏不敢托大。好生安撫,又是催下人去。也就這時,崔杞一乾人風塵仆仆而回,等不及撣去兩肩積雪,就是朝兩人施施然一禮。
“蘇郎君有何高見,崔某洗耳恭聽。”
騰騰而落的雪,構成一條不拘一格的雪道,從陳留城門一向鋪展到府衙台階。,.來往收支的百姓,在雪上留下了一道道烏黑的、柵格型的鞋印,他們扒著柵欄,指指導點的圍觀。
蘇進將縣丞、崔謖等人全數屏退,又表示崔杞坐下,“現下四周無人,崔知縣可與蘇某分辯分辯幕先人物?”
“且不知我崔家的禍福多少……”他喃喃自語兩句後,當即轉進書房,叮嚀下人取來信鴿,內裡除了縣丞周甫外,其他人儘皆屏退,就是其後代崔謖、崔茵茵也隻能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