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門外的內侍亦受命等待在此,現在趕緊將他引入晏安宮中。天子見他出去,早已披衣站起,還未等他施禮,便開口斥道:“你跪下!”定棠不明就裡,倉促看了天子一眼,見他臉上神情也不知是急是怒,不敢多言,趕緊撩袍跪倒。天子也偶然再顧及其他,劈臉斥責道:“你若還未胡塗到極處,朕問你的話,就務必照實答覆。”定棠一愣,答道:“是。”天子問道:“八月十五的那件事,是你嫁禍給太子的?”天子複又提及此事,定棠心下不由狠狠一窒,愣了小半刻,方道:“臣冤枉!”天子冷眼看了他半晌,將手中的卷宗狠狠地甩到他臉上,咬牙道:“你本身看吧。”
阿寶見二人雖都未幾說,卻皆神情鎮靜,便挓挲動手冷靜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話。定權急步出了門去,俄然回顧望了她一眼,隻見她正定定地望向本身,便悄悄點了點頭,這才抬腳拜彆。
定棠半邊臉被劈得發木,此時也顧不得很多,忙顫抖動手將卷宗從地上拾起,倉促看完,神采早已轉青,兀自半日纔回過神來,倉猝辯白道:“陛下,張陸正這幺麽小人,已在朝堂被騙著天下人麵,將太子給他的密令拿了出來,現在卻翻口複舌,誣賴到臣身上。這定是太子和他一早就設想好的,張陸正目無君父,大逆不道,求陛下定要明察,還臣明淨。”天子大聲嘲笑一聲,道:“朕有你們如許的好兒子、好臣子,還要明察些甚麼?你也不必再扯上太子,扯不扯上他,朕此次都救不了你了。”定棠大驚,問道:“陛下何出此言?臣真的甚麼都不曉得是不是有誰又同陛下說了甚麼?”天子彆過臉去,向前踱了幾步,坐下道:“朕已經派人叫顧逢恩回長州了。”定棠聞言,如五雷貫頂普通,向前膝行了幾步,問道:“陛下這是為何?”
天子也正在看他,此時亦笑道:“坐下吧。”定權謝恩坐定,親身盛了一碗燕窩粥奉給天子。天子接過,溫言道:“太子揀喜好的也多吃些。”天子喚他前來,毫不是為了一餐晚膳,定權忽而一時也不肯多作他想,隻答了一句:“謝陛下。”接過羹匙,漸漸將一碗粥喝儘,又吃了半隻宮點。天子冷靜看著他吃粥,本身也用了兩三匙,見他罷休,才問道:“吃好了嗎?”定權點點頭,道:“是。”天子在燈下又細細打量了他半晌,方道:“三哥兒,朕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