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唳華亭:驚心動魄的宮廷權謀_第40章 不謝不怨(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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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權微淺笑了笑,道:“是嗎?我送給你阿誰,並冇有懷甚麼美意。”阿寶點頭道:“草不謝榮於東風,木不怨衰於春季。殿下剛纔還說,草木也有本身的本心,不過順著四時更迭,繁華殘落,方纔稱為天然。殿下將它給我,我就想起那天所見所感,這也是天然,並不與旁的事情相乾。”

夜垂垂深了,隻是既無星鬥,亦無滴漏,難測究竟是甚麼時候。定權緩緩站起,看了阿寶一眼,問道:“我不陪你了,你就如許坐到天亮嗎?”阿寶垂著頭悄悄點了兩下。定權道:“你坐得了一夜,坐得了一月嗎?何況也不曉得幾時能夠出去,也不曉得還能不能夠出去,還是床上睡去吧。”阿寶低聲道:“妾……還不困。”定權看著她髻前一道清楚發線,感喟道:“你放心吧,本宮說好了,和你秋毫無犯。”阿寶仍然低著頭,隻是坐著不起家。定權冇法,甩袖自走了兩步,又折回身來,一把將她從椅上抄起,向閣房走去。阿寶情急,趕緊用手去抵擋定權胸膛,道:“殿下罷休。”定權再想不到本身下獄卻坐出了這般豔福,內心隻是苦笑。正相持間,忽聞門外換防的聲音,頓時白了臉,半晌方冷冷道:“你要麼乖乖去睡覺,要麼明日我便叫人送你歸去。”

阿寶想了想,將他露在內裡的手臂放回被中,又幫他掖了掖被角。本身坐在一旁,漸漸誦道:“……捐餘玦兮江中,遺餘佩兮醴浦,采芳洲兮杜若,將以遺兮下女。時不成兮再得,聊清閒兮容與……”這是他初次認識到,她的聲音實在是如此動聽。定權的眉頭漸漸地伸展開了,呼吸也垂垂勻淨了下來。冇有離騷,不必卜居,未曾國殤,何必禮魂,靖寧二年八月廿七日的終究,隻剩下這溫潤安好的聲音,為他吟詠的美人、香草、和順渾厚的遺憾,以及楚楚的堅毅。

定權翻了個身,背對她道:“一貫睡瓷枕,再睡這枕頭感覺不風俗。”又歎了口氣道,“內心有事,也難以安寢。”阿寶想想,道:“那妾陪殿下說說話,或者好些。”定權道:“好。”阿寶道:“今天下午,夕香就把那支鶴釵又送返來,已經接好了,就和新的一樣。妾內心真喜好,等今後歸去了,妾再戴出來給殿下看,好不好?”定權悄悄笑道:“好。”阿寶道:“妾的故鄉,出到城外,前麵有川嶽。有一年暮春裡,家人出遊踏青,也帶上了我。那天的氣候真好,天是青色的,溫潤的,透明的,就和美玉一樣。山下的川澤流疇昔,擊打在礁石上,半天裡都是濛濛的水霧。有兩隻白鶴,從清流中飛了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最後看不見了。天還是那樣的天,水還是那樣的水,江山美得就和一幅畫一樣。我站在山上,想起了讀過的詩歌:登崑崙兮四望,心飛揚兮浩大。在當時我明白了,親眼看到如許的江山,不必登仙,一小我的胸懷也能夠無邊寬廣。”她抬起了頭來,“殿下,這就是殿下的江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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